高夫人深知堂兄的性子,擔心惹惱他連金玉的親事也由不了自己做主,只好強忍羞辱回去了。
回去後看見又羞又氣和元寶和心如死灰的兒子,悲從心中來,再加上深感恥辱,就一病不起了。
當年她也有心儀的未婚夫,有對自己一生的美好憧憬。
臨成親前卻被堂兄堂姐橫插一腳毀了親事,把她嫁到陌生的京城陌生的家族陌生的男人,她被拿捏的死死的,連反抗的勇氣也沒有。
還算幸運,丈夫雖然對她沒有多少情份,也算不上體貼,卻是個能力和品性不差的人,再加上常年不在家,兩人也沒什麼矛盾。
夫妻說不上恩愛,卻也相處和睦,她也順利生下了長子站穩了腳跟,也就徹底息了當年的少女情懷,一心一意過日子。
本來以為這輩子就要這麼平順無波地過下去,沒想到女兒出生才三天丈夫卻戰死沙場,留下她們孤兒寡母被人嫌惡還無所依仗,姨娘也深受打擊後病逝。
為了一雙兒女,再難她都咬牙忍了下來,兩個孩子也十分懂事。
眼看日子越來越好,兒子卻和自己當年一樣,要被呂家拆散好姻緣。
就連她含羞忍辱願以徐娘半老之身再嫁聯姻,以換取兒女的親事自由,也打動不了堂兄那顆冷漠無情的心。
當年自己的幸福被活生生毀了,兒子又要面臨同樣的命運,一家人卻根本無力反抗。
高夫人再也承受不住了。
高金石也想奮起反抗,想從此與呂家決裂,可是看到年幼的妹妹,看到一病不起心如死灰的娘親,他除了妥協沒有任何辦法。
一向堅強的元寶關起門哭了一場,給高夫人磕了三個頭,就收拾了東西,提出要去輕靈家裏住。
她再待下去,只能讓大家難堪痛苦,也讓高金石越發不甘和憤慨,萬一他忍不住找呂家鬧事,吃虧的只能是他們。
元寶還住在她以前的房間,因為心情沮喪也不想說話,就以安置行李為命下去歇息了。
葉婉雲又心疼又無奈,勸慰了幾句就讓她獨自歇息。又告訴讓大家不要打擾她。
輕靈想到她的命運波折,至今事事不順處處無依,這一次的事又完全是呂家卑鄙霸道造成的,心中沮喪又憤怒,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高金玉氣憤地說:「呂家簡直欺人太甚!
明明知道我娘受不住打擊病倒了,知道我哥兩天後就要離開,非要現在就開始正式議親。
明天早上媒人就會過來商議細節,後天是吉日,我娘就得在我嬸娘和叔父的陪同下去男方提親。
非要讓我哥走完六禮才能離開,否則就不能回學院,還說路上趕一些來得及。
他們就是想把這樁親事做實了,讓我們根本無從反抗。」
她說着就哭了起來,輕靈卻想到一個問題:「呂家想讓高大哥與哪家的女子訂親?
呂家要促成的親事,家世肯定沒問題,你們想過沒有,如果這門親事最終不得不結,那個女子會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萬一有什麼不妥之處,那豈不是雪上加霜?高大哥一輩子就毀了。」
金玉愣了一下:「呂家沒說,我娘氣得不行了,也沒顧得上問,我哥覺得如果不是元寶,那娶誰又有什麼關係,也根本就不在乎。」
雖然過問這個問題對高大哥和元寶有些殘忍,可總不能為了情緒就失去理智,更不能雪上加霜。
「我是擔心呂家給高大哥介紹的女子有什麼問題,否則事情不會如此突然,他們的態度也不會如此強硬。
如果是個和高大哥比較般配的女子,他們只會覺得是在給你們施恩,還想讓你們感恩戴德,不會是這種態度。
我懷疑這樁親事有什麼問題,問題不會出在家世上,應該是那個女子本身的問題。
你回去把這件事也告訴高伯母和高大哥,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把事情朝最壞的地步想,想好怎麼應對,免得到時候更受不了。」
要不是知道高伯母和高大哥這會肯定不想見任何人,外人也不好過多參與別人的家事,輕靈都想當面勸慰他們。
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