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靈鬆了一口氣,還是小俊哥哥好,好象能察覺到她的心思似的。
其實小俊是想到自己當年被師祖相救的情景心生同情。
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對遇到困難的人主動施以援手,也是他此後一直受的教育。
兩位師祖也提醒過他要多結交品性好有才華的朋友,所以主動開口相留。
不過還要再試試程錦路的想法,萬一人家屈服了打算回鄉?
意志不堅定的人,幫助了也是白幫助。
他儘量委婉地說:
「說實話,這三兩銀子也堅持不了多久,程公子總要有個長遠打算。」
程錦路起身道謝,堅定地說:
「多謝公子提點,沒事,有這點銀子,我們就能堅持一段時間,如果有棉衣穿,我也就能抄書了。
我打算先去城外的寺廟碰碰運氣,實在不行就去找以前的同窗好友先借一點度過難關。
以前還有幾個真心交好的,是我自己心生自卑主動疏遠了。
既無謀生的能力,還要什麼面子?正好試試情份的真假。
我的身體還算強壯,如果實在不行就去糧行扛包。
總之我是絕對不會回鄉的,寧願在京城辛苦困頓,也不願回去受他人控制!」
輕靈忽然覺得他確實有幾分輔星的潛質。
也才十四歲的少年,能有如此心性和堅持,也能放下臉面吃得了苦,已是十分難得。
小俊也十分滿意他的性子,他先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來歷,又誠懇地說:
「小弟不才,在青梅巷有一座宅子,還有幾間空屋子,常住的就我一個。
程兄有親人等於沒有,我已是孤兒,與程兄同病相憐一見如故。
我在京城除了姨母一家也什麼故交同窗,想邀請你去我家同住,以後相互探討請教,也是美事一樁!」
短短會面,程錦路對小俊印象很好,聞言十分心動,卻又不好意思,畢竟素昧平生。
他幾乎和乞丐差不多了,收留他就是個大麻煩。
圓哥兒趕緊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公子,這點銀子根本不經花,我們倆的棉衣逾期未贖,已經贖不了了。
不買新的棉衣棉靴根本過不了冬,如果買了就剩不了多少,就連大車店也住不了多久。
我們倆如果凍死或者餓死了,夫人和老太爺泉下有知該多難過呀!
其實,其實我從早上就發燒着,頭暈的都快站不起來了,實在一步也走不動了,不想讓公子擔心才強撐着」
說完一頭栽倒地上人事不醒。
聽到那嗵的一聲,輕靈十分不忍,這個梯子確實搭的好,就是付出的代價有點大。
眾人趕緊送醫,也沒什麼大礙,就是凍餓所致。
這一次程公子再沒推脫,主僕倆安心在白食客棧住了下來
一進已經徹底收拾好了,兩間客房剛好讓他們住一間,如果覺得擠,圓哥兒可住在門房。
這裏已經有嚴進財夫婦倆打理照料,自然是衣食周全什麼都有了。
除了住宿和一日三餐,其餘開銷程錦路堅持要記帳,小俊也就由他去了。
兩人論了年齡,程錦路大一點,於是程兄、小俊弟弟互稱了起來,程錦路也成了小俊離開道觀後第一個朋友。
主僕倆開始還客氣羞窘,聽到白食客棧的名字和來歷後,程錦路放聲大笑。
此後再無心結,安心在這裏白吃白住,現在跟人談報答與客氣,只能顯得虛偽和小家子氣。
圓哥兒是個機靈勤快性格外向,很快就得到大家的喜愛。
程錦路一心謀劃着復學之事,準備找機會拜訪師長幫他復學。
還得先向小俊借銀,雖然師長不是計較之人,他總不能空着手去拜訪人家。
他以前學業出眾品性優良,深受師長看重,退學也是被逼無奈。
學院有規定,退學不超過一學年的學生,如果有三位師長作保,考校之後成績合格,就能復學。
只要趕在明年開學前辦好此事,就能順利復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