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倒還罷了,呂慶娘雖然人後各種挑唆使陰招,人前還能維持最基本的體面。
她雖然心胸狹窄性子陰毒,卻最喜歡人家誇她才貌雙全溫婉善良,也千方百計維護她的好名聲。
大多數時候都是指使族親中的舔狗和心腹奴才出面羞辱欺負她。
所以呂夫人每次都自欺欺人不和小人和奴才一般見識,忍一忍還能受得住。
可這次呂慶娘居然不顧她一直辛苦維持的體面,親自下場當眾挖苦大她四歲的堂姐。
她們母女倆才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和羞辱,高金玉也久久意難平,實在忍不住向輕靈訴苦。
輕靈一直以為避的遠了就離呂家很遠,卻沒想到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居然就是呂家的親戚。
她倒吸一口涼氣,這安寧的日子可不要被破壞了,敵人其實離的並不遠。
她心不在焉地勸了高金玉幾句,她卻越哭越傷心。
「我年紀小倒也罷了,大不了臉皮學厚些,可我娘也這麼大年紀了,卻被小姨如此當眾如此羞辱!偏偏我又沒本事替她出氣!
她被逼的背井離鄉嫁給我爹是因為大舅父,我爹死在戰場上也是因為大舅父為了立功枉顧人命,她們都享盡了好處,卻如此對待我們母女!
本來我爹立下了大功,如果如實上報請功,娘親會得到更高的誥封,我們也會得到更多的撫恤和獎賞。
我哥年滿十六歲後,也能憑恩蔭入職軍中,最低也是從七品的小將領,現在太平時期又基本不打仗,將來爭個好前程是沒問題的。
可大舅父為了謀取更大的利益,也為把高家綁死在他的戰車上,硬是把爹爹的功勞按在了我二叔身上。
他的武功和兵法比我爹差的遠,打仗也沒有我爹勇猛,做事也不得人心,如果不是搶了功勞,一輩子都出不了頭。
因為爹爹功勞被奪,我家也只按普通的陣亡將領眷屬對待,所以他們得盡了好處,只可憐了我們母子三個。
二叔憑搶來的軍功接替了我爹的位子,也成了大舅父的心腹,不但不記恩,還擔心我們記恨,或者被別人說嘴,對我們母子三個一直不懷好意。
要不是大舅父擔心做的太過寒了屬下的心,也不知我們母子還有沒有活路。
二叔暫時算計不了我們,就和繼祖母以我刑克不祥之名,挑唆着祖父分了家。
更可恨的是,後來他得知大哥讀書上很有天賦,又無意中得知他讀書習武十分用功,擔心他將來出人頭地後會翻出舊事,就處處打壓他。
我娘無奈只得去求大舅父,大舅父既不願落個忘恩負義之名,又不想得罪二叔,還想着大哥將來有了出息能為他所用,就說服娘親把大哥送到了外地的學院。
本來京城就有更好的學院,可大哥卻被送到外地,路途遙遠一年只能回家一次。
我和娘親既擔心二叔會暗算大哥,更不敢得罪大舅父,只好同意了,因為我們母子實在太弱了,還得靠着他們才能平安生活。
我們還不得在人前做出感恩戴德的樣子,感激舅父是為了大哥有個好前程才把他送走的,免得被人說不知好歹,更擔心沒了依仗.」
「豈是不知好歹,豈是沒了依仗!」
呂夫人端着一盤點心進來了,她含着淚把點心放心,滿面悲憤。
「輕靈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了,玉兒,有些事娘親擔心你受不了,也一直沒對你說。
娘親一直忍心吞氣不敢反抗呂慶娘,看到杜寶意欺負你也一直勸你忍耐,並不全是為了要依靠你大舅父。
只要我們不貪戀榮華富貴,你哥又是個有出息的,我們大不了關起門平平淡淡度日就行。
可你知道呂慶娘怎麼對我說的嗎?她說如果我們敢不安份守己,就像當年對我一樣,隨意安排你大哥和你的親事,想讓你們和誰結親就和誰結親!
若單純由你大舅父作主,他只看是否有利,倒不會故意使壞,也還要維持呂家的體面,親事還不會太差。
可是呂慶娘心思陰毒最喜落井下石,也最喜歡看別人難堪痛苦,你舅父十分寵愛她,如果呂慶娘存心使壞,你和你哥一輩子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