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克與大仲馬將那幅比他們倆身高還高的油畫扛進了事務所。
亞瑟站起來看了眼那幅畫作,差點把嘴裏的紅茶都噴到大仲馬的臉上。
「該死!維多克先生,亞歷山大,你們倆是去盧浮宮搶劫了嗎?這幅畫你們是從哪裏搞到的?」
亞瑟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是因為這幅畫實在是太有名氣了,也太過標誌性了。
畫面的主體是一個戴着弗里吉亞無邊便帽、半裸着上衣的年輕女性,她的右手高高舉起,手中握着的是一面紅白藍的三色旗。而她的身後,還跟着學生、士兵以及工人們。
如果亞瑟沒記錯的話,這幅畫的名字應該叫做《自由引導人民》。
不論是在美術課本上,還是歷史課本上,它都佔據了屬於自己的一頁。
大仲馬看見亞瑟下巴都要掉下來的模樣,也頗為驚奇道:「你居然知道這幅畫?喔我差點忘了,你前兩天貌似去盧浮宮參觀過。」
亞瑟瞪了眼大仲馬:「亞歷山大,維多克先生,你們倆胡來也要有個限度,布雷奧克偵探事務所應當還不至於窮困到去博物館偷竊藝術品吧?」
維多克哈哈大笑道:「老弟,你別誤會了,這幅畫可不是我們偷來的,本來這幅描繪七月革命的畫作確實是被陳列在盧浮宮內,但是前陣子政府擔心展出這幅畫有可能會刺激到共和派的情緒,所以就把畫退還給了畫家德拉克羅瓦先生。碰巧德拉克羅瓦先生最近手頭緊,他知道我們事務所經常會遇見一些有錢的主顧,所以就拜託我們幫這幅畫找個好買家。」
「這幅畫是描繪七月革命的?」亞瑟聞言詫異道:「我還一直以為這上面畫的是大革命。」
大仲馬聞言開口道:「不是所有舉着三色旗的畫作都代表了大革命,這幅畫描繪的是1830年7月27日在巴黎聖母院橋頭的那場戰鬥,舉着三色旗的這位女戰士是克拉拉·萊辛,而跟在她身後的則是將三色旗插在橋頭的阿萊爾。說來慚愧,我其實本應該也在這幅畫當中佔據一個位置,因為我當時就在距離阿萊爾不遠的位置向政府軍開火還擊。」
亞瑟聽完了大仲馬的描述,總算是了解了這幅畫的來歷。
他盯着這幅堪比法蘭西國寶的畫作,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德拉克羅瓦先生打算把這幅畫賣給誰呢?」
維多克開口道:「對於德拉克羅瓦先生這樣的名家來說,他的畫向來是不缺銷路的。但問題在於,這幅畫的題材實在是太敏感了。在巴黎,有資金收購藝術品的人通常不會考慮買下這幅畫,因為這等於在和政府叫板,展示自身的共和主義傾向。而那些不在乎政府怎麼看待他們的人,通常又拿不出錢去買畫。所以我給他的建議是,不如考慮把這幅畫出售給一些有品位、有財力、有涵養的外國收藏家。」
有品位、有財力、有涵養的亞瑟·黑斯廷斯爵士聽到這話,頓時也明白了這兩個傢伙剛才為什麼要鋪墊這麼長了。
他打着了火,又盯着那幅畫看了一眼:「好吧。所以,德拉克羅瓦想要以怎樣的價格出售給我呢?」
「不多。」大仲馬神神秘秘的伸出巴掌:「這個數你看怎麼樣?」
亞瑟見了,輕聲探問了一下:「五百法郎?」
「數字對了,但是既然是把畫賣給英國佬,那麼最好咱們還是用英鎊計價吧。」
「五百鎊?」亞瑟聞言挑眉道:「對於德拉克羅瓦先生的畫作來說,這個價格或許並不貴,但是考慮到我的個人財力五百鎊,這可是整整一萬法郎。」
大仲馬也感覺價格貌似出的有些高了,但是他並不打算降價。
這個胖子總感覺這幅畫如果賣的價格低了,就好像他在七月革命中的光輝也會跟着黯淡不少。
「亞瑟,你好好想想,海因里希在《立憲報》上替伱吹吹牛,都敢開口直接管你要1000法郎,德拉克羅瓦先生這麼大一幅畫難道頂不上海因里希的十篇文章嗎?要我說你這是討便宜了。如果不是這幅畫的買家不好找,一萬法郎這個價格大伙兒絕對是搶着要。況且即便你現在買的價格高,但是只要放上幾年,這些藝術品的升值可是很快的。」
說到這兒,大仲馬又
第五十三章 藝術贊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