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好像沒聽到宋衛安說的話似的,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着凌無憂:「我問你她畫的是什麼!」
凌無憂表情和語氣都很平靜:「案發現場啊。」
「不可能!」凌無憂的「啊」字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任然已經死了,她怎麼可能畫這個!?你們騙人!」
「我可沒說是這幅畫是在案發之後才畫的,」凌無憂冰冷的嘴裏吐出一個冰冷的真相,「剛剛收到筆跡鑑定的結果,這幅畫上邊的日期和畫都是出自任然小朋友之手,也就是說,它確實是在案發前一個月,2022年7月7日畫的哦。」
周思的表情像走在大街上突然看見ufo停在她面前然後上邊下來三個頭大身體小的外星人般,總結一下就是「荒唐」二字:「你在開什麼玩笑?她只是個十歲的孩子!」
宋衛安道:「字跡不會說謊。」
「十歲的孩子怎麼了?」凌無憂道,「大千世界何其不有,像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其實很常見,比如你女兒的預言畫。不過我好奇的是,雖然任然小妹妹將百分之九十的案發現場都描繪了出來,甚至連她自己死亡時撞到的茶几是哪個角都是對的」
「為什麼她的畫中會多出這麼一個小人呢?根據我們對任然整體畫風和筆觸的分析,這個站在她屍體邊上的小人,應該就是聲稱自己躲進了廁所的任辰辰」
「你胡說!」周思激動地一拍茶几,震得上邊的東西抖了抖,「你們警察居然寧可相信這種莫須有的畫,也不願意相信我兒子的證詞?說出去給別人聽聽,這可笑嗎?」
「周小姐,你冷靜點,我們只是在推測可能性和合理懷疑,」宋衛安攤手道,「而且我們從始至終都沒說任辰辰怎麼了你為什麼這麼激動?我們只是說,任然的畫裏出現了他,可從來沒說過是他害死自己的親姐姐這種話。」
周思的神情凝滯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想得比他們說得多,這無疑是一種心虛的表現,她在心裏暗罵自己沉不住氣,別人挑釁兩句她就放大招了。
「不好意思我我對這些事情比較敏感。」周思露出一個實在不好看的笑容,「畢竟你們知道,辰辰是我唯一的孩子」
凌無憂:「死了的那個不算?」
周思:
她呼吸一個急促,差點沒喘上氣來:「是、當然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辰辰是我活着的」
沒等她說完,凌無憂又道:「周小姐,你的話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周思一頓,剛想說什麼,又聽那人下一句道:「不過我們警方就喜歡你這種說話漏洞多的,你繼續保持,再接再厲。」
周思:草。
「周小姐,」宋衛安道,「鑑於你將次臥鎖起來的行為,警方有理由懷疑你是想私藏關鍵證據,比如我們找到的這幅畫不過你放心,像這種證據,警方只會作為參考。對了,剛剛還沒問,是誰把你拉進那個患者群的?」
周思沉默了會,就在兩人以為她不會說的時候,她說道:「我不確定,某天醒來我就發現自己在那個群里了。但我猜想是他。因為蘇氏心理診所里我只加了他一個人。」
宋衛安眉頭一挑:「是誰?」
周思的聲音平平:「我的主治醫生。」
蘇林成。
凌無憂和宋衛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些許意味深長。
還未等人多問,周思又道:「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是心理醫生都是那樣的,我總覺得他對我的遭遇挺義憤填膺的,還會說自己身為男人,為有那樣的同類而感到丟臉蘇醫生他,真的是個不錯的人。」
「所以我不太相信是他動的手,因為他真的很體貼很溫柔,我飽受爭議的那段時間,也是他耐心的開解才讓我走出抑鬱的情緒。雖然後邊我不告而別,病情也有加重,但是唉,我還是很感謝他的。」
「本來這事我不想和你們說,我怕你們懷疑蘇醫生,但是我想了想,還是自己的生活最重要,不管兇手是誰我都不在意,我只想好好和我的辰辰過平靜的日子。」周思抬起頭,表情認真,「兩位警官,我知道的真的就那麼多。」
她說的很誠懇,宋衛安聽出來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