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平常的緊,卻也神奇的緊,叫做香油。其色淡青,聞上去無甚奇特之處,可點燃之後無煙無塵光亮異常,還有淡淡的清香。更神奇的是售價與尋常燈油一般無二,只可惜產量不高。
小弟費盡了口舌才把泉州府城的專賣權拿到手,這還要感謝泉州知府在鄉試時對小弟有所了解,否則以我家的本錢怎可與那些大商家相提並論。」
黃道周喝了口茶,緩緩講起參加招標會的情形。說到中標的經過,還起身向南抱拳遙拜,對那位幫着自家商號說話的知府萬分感激。
「哎呀,虧了虧了,這次可是大虧啊。早知如此為兄也該等一等再上來,要是能把晉江的專賣拿到手,豈不是大賺特賺了!」
一聽說黃道周家中了泉州專賣的標,中年舉人滿臉都是羨慕嫉妒,連聲懊悔不該這麼早來京城。他叫莊際昌,福建晉江人,五年前就中了舉人,這已經是第二次進京趕考。
莊際昌的家境比較好,以前是做南洋生意的,自打新政在福建推廣,福州又成了開放港口之後,也學着廣東那邊建了個工廠,專門加工番米和番薯。買賣不錯,絕大多數產品都被海軍收購了。
同時家裏的海船也沒閒着,雖然南洋不跑了,卻找到了新的航線,拉着海軍指定的貨物去安南峴港,再從當地把木料大米運回來。以他們家和海軍的關係,想中個標不敢說手拿把攥,可能性也會很大。
「巧了,晉江縣的專賣就落到了莊兄家裏。唉,有福之人不用忙啊。」
「哦!還有這等好事,看來家叔還是有點眼光的。來來來,小二,把你這裏最好的菜式上個三五種!今日為兄要請客,不醉不歸!」一聽說自己家也中標了,莊際昌馬上陰轉晴,胸脯拍得梆梆響,大嗓門一開半座樓都能聽見。
「景說兄、幼玄,你二人所說招標為何物?」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挺歡實,有時候還用上了家鄉話,聽得其他三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宋應星年紀最小,好奇心也最重,忍不住出言打聽。
「嗨,是海軍搞的,每次有了新鮮物件需要販賣,必要在州府大肆宣揚,價高者得。」莊際昌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半點沒猶豫就把招標的大致內容講了出來。
「如此一來,購買者若是私下勾結豈不是無利可賺了!」袁崇煥越聽越皺眉,招標的形式和宋朝的撲買有些類似。
優點顯而易見,能賣出高價,可缺點也很明顯,容易被買家聯合起來算計。尤其是福建、廣東的商戶,對外來者天生牴觸,即便平日裏互相看不對眼,遇到外人時也會同仇敵愾。
「私下勾結?元素想岔了,從海軍手裏流出來的物件都是大富貴,誰家也不會視而不見。再說了,海軍可是好相與之輩,若是被知曉了內情,恐怕全家都要被掛在城牆上,划不來,真真划不來。」
對於這種推測,莊際昌百分百不能認同。沒錯,福建很多地方的商人都有些排外習慣,可不包括海軍。一是惹不起,二是每次販賣的貨物都是蠍子拉屎獨一份。即便把中標價格抬高很多,依舊能有不錯的利潤。
「其實多一半參加投標的商戶都能中標,不用爭搶的太過激烈。海軍會把專賣權按照州縣分成很多份,每家只能買一個地方。若是過界出售被府縣衙役發現,不光會把貨物沒收,罰幾倍的銀子,還要取消以後的投標資格。」
見到莊際昌解釋的還不夠全面,黃道周又給補充上了幾條。很顯然,他們倆已經熟悉並習慣了這種售賣方式,並比較認同,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若是商戶勾結官府,私下把好地方都拿走又該如何?」張春的性格比較悶,一直都在聽其他人講述,直到此時才開口。不過他的思維也比較縝密,一下子就找到了關鍵點。
「海軍售賣時會提前貼出告示,寫明招標數量,還會把中標金額和商戶公佈在《商報》上,叫做監督。如有人發現了徇私舞弊之處可去州縣告發,也可直接去藩台衙門鳴冤,如若不成,還能去南洋總督衙門告狀。
實際上海軍就算不招標,直接把專賣權給與某人,外人也無話可說。那是人家的獨門秘方,給誰不給誰全憑一念之差,我等能跟着掙些銀子已然知足了。」
對於這個問題黃道周有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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