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等知情不報,已是死罪!」這個建議讓高陽當場石化,他明白同伴的用意,可從小受到的教育和壁虎的準則都不允許有欺瞞皇帝的舉動,一邊是自己犯罪,一邊是讓蛀蟲逃脫,難以兩全。
「萬歲爺乃再生父母,怎可知情不報。只是此等事情按照慣例不屬新政範疇,可以列入三級,只需定期匯總,不必加急。」吳漣的死人臉上終於露出點笑模樣了,如果從側面看和遠在京城裏的某位大人物有七八分神似。
「對啊!遺漏僅是工作失誤,調離重新學習即可!可你想過沒有,我會不會如實上報?」高陽眼神一定,大聲稱道。可隨即又板起了臉,擺出一副陰森森的表情。
「你可記得萬歲爺曾將我驅離課堂,而後說過些什麼?」
對於這個假設吳漣沒有責問同伴的無情,在加入壁虎時就被皇帝當面告之,從此之後沒有親人、朋友,甚至不能有思想,只能是眼睛和耳朵,要隨時隨地接受監察。
高陽如果不上報錯誤會更嚴重,大概率會被清理,且自己也會毫不留情的揭發他。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做人應該保有最基本的勇敢,而且要比任何工作準則的等級高。
「那就這麼辦吧,但願朱大頭他們的動作夠快,別讓我倆白白受罰!」
一提起小時候的經歷高陽也沉默了,隨着年齡增長和閱歷增加,對當初受到的教育逐漸有了新的感悟和認識,同時迷惑也更多了。
蹴鞠隊和壁虎很可能是按照死士標準培養的,其每個人的生命榮辱都與皇帝息息相關。但又好像不是,皇帝並沒完全灌輸君為天的理念,而是在用一套以前沒聽說過的體系引導大家去思考,可又沒說明將去往何處。
這種做法明顯與培養死士相悖,但沒人敢問,包括大總管王承恩也迷迷瞪瞪,每次都說找機會當面詢問皇帝,可每次都無功而返。被追問急了就用職務壓人,嚴禁壁虎成員再詢問此類問題。
時間長了也就沒人在意了,可是今天的事情逼着自己兩人必須做出選擇,且怎麼選都不合適。此時皇帝和王承恩都不在近前,時間上也來不及通信詢問,該何去何從呢?
吳漣給出的辦法比較合理,首先工作紀律不能違反,因為自己這是眼睛和耳朵,不該代替皇帝做出思考和決定。可是皇帝也曾多次強調過,無論幹什麼工作心底都要保有一絲勇氣和正義感,否則就不是人了。
所以也不能馬上匯報,要故意用工作失誤降低密信投送的速度,給參謀部追查火炮去向留出一些時間。然後再如實匯報,承認工作失誤是故意的。這也符合皇帝的要求,做事情要實事求是,不怕犯錯就怕不承認,用錯誤掩蓋錯誤。
當然了,吳漣也不是完全為了信念。他算好了這麼做的得失,按照壁虎的規定和皇帝的脾氣,運氣好的話有可能得到原諒,運氣不好也不會遭到清理。最差的結局就是被調回宮裏,每天做些抄抄寫寫的枯燥工作。
紫禁城養心殿,景陽皇帝下了早朝,照例坐在暖閣中批閱公文。司禮監掌印王安、秉筆良善、西苑總管王承恩分列兩側。
雖然用了十年時間基本掃清了朝中的大障礙,也剷除了後宮裏的隱患,可皇帝每天的工作量不光一點沒減少,隨着新政的鋪開速度越來越快,還有逐步增加的趨勢。
這還不算完,除了司禮監轉來需要批覆的公文之外,王安掌管的東廠、王承恩負責的壁虎和蹴鞠隊也會收集上來一些各地官員和民間的動向,同樣需要耗費不少時間關注。
「人數減半,從宮裏出去的不論品級身份都可以去南京留任。既然孤孤單單的來了就不要再孤孤單單的走,顯得朕太無情。」
今天良善遞上來的第一份公文是關於例行補充宮內宦官數量的,每年在入冬之前皇宮裏都會招收幾百名小宦官。同時也會有一批年老體衰的太監離開紫禁城,要不找個小廟苟延殘喘,要不就去南京皇城裏發揮餘熱。
但這次景陽皇帝又要出新花樣了,居然要腰斬每年招收小宦官入宮的數量,還要指定南京皇城做為退休太監宮女的養老場所。
「老奴奴婢謝過萬歲爺隆恩」這兩個提議前者暫時分不清好壞,後者對大部分太監和宮女絕對是好事。於是以王安為首,良善和王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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