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宅。
後院,李子夜、天機子坐在石桌前,一人一壇酒,就着炒花生,開始學術閒扯。
鬼剎女緊挨着李子夜,一句話也不說,始終安靜地坐在那裏。
「她好像對你有種莫名的信任。」
天機子看了一眼某人身後的丫頭,剝了一顆花生塞進嘴裏,說道,「老夫怎麼沒覺得你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
「其實,我也沒覺得。」
李子夜一邊吃着炒花生,一邊回應道,「可能這就是天生人緣好吧,晚輩來的時候,還聽說前輩脾氣怪呢,現在一看,都是謠言,前輩都多麼平易近人了。」
「老夫是不屑於和那些庸人打交道。」
天機子嗤笑道,「你小子還行,有點本事,又懂得孝敬前輩,最重要的是,你小子的性格,一點也不扭扭捏捏,比那些庸才要強不少。」
「前輩過譽了。」
李子夜笑着說道,「我就是求前輩幫忙算個命,又不是要娶前輩的女兒,幹嘛要扭扭捏捏。」
說完,李子夜將剝好的花生,放到了身後女子手中,然後繼續說道,「前輩,我看你也不像失意之人,為何把自己折騰的如此落魄?」
「落魄?」
天機子神色微怔,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問道,「老夫看上去很落魄嗎?」
「稍微有一點。」李子夜點頭道。
「庸俗,俗不可耐。」
天機子一臉鄙夷地說道,「誰規定衣衫襤褸就是落魄,老夫春風得意的很。」
「前輩一身本事,卻甘於委身於這樣一個地方,這份氣度,着實令晚輩佩服。」
李子夜看着眼前人,不遺餘力地拍馬屁道,「前輩說的對,庸人的規定,無需理會,活好自己,足夠了。」
「小子,馬屁就不用再拍了。」
天機子拎起酒罈,灌了一口杜康酒,說道,「老夫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倒是你,沒幾天好活了,不想辦法尋找續命之法,還有心思給他人算命,你真是閒的。」
「在找了。」
李子夜拎過另一壇酒,喝了一口,應道,「前輩,我們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吧,有一件事,也很奇怪,我身後的姑娘,總是會招來一些陰靈,此事,是否和她只有一魂有關係?」
「當然。」
天機子頷首道,「她體內缺了兩魂,那些陰靈,必然想入主她的身體,這是本能。」
李子夜聞言,看着後方的女子,上下打量起來。
一魂,真是神奇。
鬼剎女看到某人的目光,安靜地吃着手中的花生,沒有緊張,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不知為何,李子夜總是覺得這姑娘,就是那麼嬌俏可人。
誰規定,臉色煞白,就不能楚楚動人了!
「前輩,你覺得她體內那一魂,是哪一魂?」李子夜問道。
「應該是地魂。」
天機子推測道,「天魂屬陽,地魂屬陰,命魂很難離體,這姑娘的陰氣如此之重,十有八九就是被地魂附體了,因為失去天魂的調和,她身上的陰氣,就顯得異乎尋常的厲害。」
「前輩,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現在的記憶,是屬於那地魂的?」李子夜關心地問道。
「也不一定。」
天機子搖頭應道,「本體的三魂雖然已失,但是,應該還會殘餘一些記憶碎片,她的記憶,說不好來自於誰。」
「那她這具身體,會生老病死嗎?」李子夜問道。
「死人,會生老病死嗎?」天機子反問道。
李子夜聽過眼前神棍的質問,目光微凝,說道,「那也應該有個時限吧?」
難不成,這鬼剎女真的活了千年?
「時限肯定有。」
天機子點頭應道,「不過,老夫也無法判斷這個時限是多久,可能是幾年,也可能是幾十年,上百年!」
「我問問。」
李子夜看向身後的鬼剎女,再次嘗試着問道,「姑娘,你可記得自己的年紀?」
鬼剎女沉默,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