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抽出了小刀,在謝曉峰面前比劃着,他身後的兩個跟班,就上前要拿謝曉峰的胳膊。
但他們卻沒有拿住謝曉峰,謝曉峰退了兩步,雙手握拳,「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三角眼笑道,瞄向了謝曉峰的屁股。「以後還有更過分的呢,你別說,仔細看看,你還真是一個賣屁股的好貨色,說不定我以後也會照顧你的生意。」
孫杏雨看向三角眼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然後三角眼就死了。
被一拳打在了下巴上,然後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撞在了矮牆上滑下來,仿佛變成了一灘爛泥。
所有人都驚呆了。
車夫尤其吃驚,似乎不明白一個沒用的阿吉怎麼會突然暴起殺人,而且還表現的這麼厲害。
「掛了他!」
車夫下意識的大吼一聲,三角眼的兩個跟班就下意識的抽出小刀刺向謝曉峰的肋下。
然後那兩個跟班就捂着咽喉倒下了——他們和謝曉峰的距離太近了,被謝曉峰的手刀一左一右斬在咽喉處,直接斬碎了喉骨。
車夫臉色慘變,大腦一時有些懵逼,然後忍不住去看鐵開誠。
鐵開誠又拋起一顆花生米送進了嘴裏,轉身對孫杏雨道,「看看,什麼痛苦、什麼掙扎、什麼自我折磨、什麼不願動武、什麼不願殺人,都是騙人的。」
孫杏雨連連點頭。
「說白了,那是之前的東西還沒有對自己造成足夠的威脅,他知道自己不會死,所以才能大模大樣的裝模作樣。」
鐵開誠淡淡的道,「一旦對自己真有足夠威脅的事情發生時,還不是轉眼就將那些痛苦和折磨放到了一邊?」
孫杏雨繼續點頭。
謝曉峰呆在原地,渾身顫抖,將兩手舉在眼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車夫從鐵開誠的身上收回視線,很快就發現了謝曉峰的不對勁,不禁眼神一亮,右手一揮,一柄飛刀就從他的手中陡然飛出,直射謝曉峰胸膛。
但就在飛刀臨身的一瞬間,謝曉峰只是微微抬了抬手,就將飛刀抄在了手裏,然後反手一揮,飛刀就釘在了車夫的肩膀上。
飛刀直沒至柄,車夫的右肩被廢掉了。
謝曉峰看了鐵開誠一眼,對車夫道,「我不殺你,我要你活着回去,告訴大老闆,殺人的是我,他們若是想要報仇,就只管來找我,不要連累了無辜。」
車夫滿頭冷汗,點點頭道,「好小子,你若真的有種,就把名字說出來。」
謝曉峰道,「我叫阿吉,沒用的阿吉。」
車夫腳下如飛,就仿佛一個真的拉上了客人的車夫,一溜煙的就跑了。
院子裏再次安靜了下來。
娃娃和老苗子不可置信的看向謝曉峰,仿佛是第一次見到他。
但謝曉峰卻不敢看他們,他躲閃着他們的目光,嘴角抽搐,渾身顫抖,片刻後才嚅嚅說道,「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老苗子突然道,「我知道伱這樣做一定有你的苦衷。」
謝曉峰閉上眼睛,幾乎流下淚來。
他沒有想到,他流浪了幾年,最理解他的,竟然是這個不會武功的底層莽漢。
「看看,你說他是不是矯情?」
謝曉峰突然聽到了鐵開誠的聲音,睜開眼睛,就看到鐵開誠又吃了一顆花生,然後衝着自己指指點點,一臉嫌棄。
他旁邊那個絕色女子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似乎想要點頭,但是看到自己的目光後又不敢點下去,忍的相當辛苦。
鐵開誠詢問老苗子,「他明明有着厲害的武功,但卻對你們見死不救,若不是我,老婆婆可能就被那人摔死了,你妹子也要被他們搶走,但你卻一點都不怪他?」
鐵開誠補了一句,「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不是他的救命恩人,我只是幫了他一把,就算沒有我,他也不會死。」
老苗子沉聲說道,「而且他在被欺負被捅刀情況下都沒有顯露自己的武功,就說明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又怎麼能因為我的關係讓他為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