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給工人們發放的年禮,也由劉仲帶隊,提前拿到廣場上,組織了十個人,一會兒工人們散場時,排隊領取,直接帶回家。
為這年禮,劉仲耗費了不知道多少心思,每天睡前都要念道一會兒。
邱氏聽得煩了,被迫加入,幫忙出主意。
最後,夫婦兩一起定下了年禮的內容。
每人糙米十斤、菜油兩斤、粗鹽兩斤,整好湊夠一百文。
年禮這事,在工人們那已經不算秘密了,因為提前知曉有這份年禮,他們已經為此提前開心很多天。
大會的前一天,各車間管事提了一嘴,工人們今日便都自己把盛裝的器皿拿來。
家裏沒有麻布袋的,就拿了籮筐來,裝米裝鹽,油則準備了陶罐、竹筒等各種器物。
可以說,今天一整個上午,工人們根本沒心思幹活,基本是滿懷興奮混過來的。
好不容易熬到大會開始,一窩蜂的往廣場上沖。
座位都是隨意坐的,只有第一排長椅留給管事們。
秦瑤還特意請來了村長、族長,還有村中大戶劉大福。
這份邀請,出乎劉大福預料。
老實說,自從工廠建起來後,村里人就總愛拿他和秦瑤做對比,說誰誰誰更厲害云云。
這種對比聽得多了,劉大福心裏也很不得勁,不自覺暗中與秦瑤較勁。
比如安置流民的時候,他就忍不住要冒頭搶名聲。
又比如得知秦瑤家擴建還買了莊子,他咬着牙,又把家中院子擴了一畝,還多買了五十畝地。
反正無論如何,都要成為村民口中的劉家村第一。
村民都在看戲,有些還要故意到他面前煽風點火,說人家秦總管又如何如何了,您這第一的位置怕是不保啊。
隨着村長和族長也逐漸靠向秦瑤,劉大福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但今天,秦瑤親自上門來,笑呵呵問他:「大福叔,下午有空嗎?我們廠里辦年終大會,請您去幫我撐個場面。」
那一刻,劉大福看着她輕鬆的笑容,突然升起一股無力感——敢情就他一個人在暗暗較勁,人家壓根沒想過要爭這全村第一!
此刻,手捧炭籠坐在廣場第一排的劉大福,看着圍在廠外的劉發才,沒忍住狠狠剜了他一眼。
要不是這小子煽風點火,他也不用咬牙多買地,害得現在按手裏現銀緊巴巴不夠使。
眼看工人們都入場,管事們也都到齊了,秦瑤走到簡單用桌凳搭起來的小台子上。
原本吵吵鬧鬧的廣場,隨着她抬手做出安靜的手勢,很快安靜下來。
工人們都是各村來的,沒有文化底子,整體素質不高,平日裏在村里說話不罵娘都算品性端正。
還能如此遵守紀律,可見秦瑤在廠中威望。
年輕的工人們,見了她,簡直兩眼放光,裏頭全是狂熱的崇拜。
劉大福暗暗的想,秦瑤要是讓他們去殺人放火,只怕這幫小子姑娘們眼也不眨就要往前沖。
劉季仗着自己的掃盲班的夫子,蹭到廣場第二排,得了個位置,仰頭看着台上威風凜凜的女子,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好像那些屬於她的光芒,也有他一份似的。
確實有,村里男人就沒有不羨慕他能吃上這口軟飯的。
劉老漢站在圍觀村民中,瞥見自家老三那副軟飯吃得理直氣壯地的樣子,好好的心情,又有被火氣覆蓋的架勢。
還是背着大毛的張氏扯了扯他衣袖,老頭這才哼一聲沒發作。
張氏好笑的搖搖頭,說實話,老三如今能吃上這份軟飯,已經是很大的造化了。
還指望他能硬氣起來,自己努力上進,那真是不敢想。
不過要是真考上了秀才公,也算立住了吧?
正想着,台上的秦瑤開口了,張氏忙收起雜念,期待的看着高台。
秦瑤首先宣佈劉木匠退股的事情,正式通知所有工人。
對此,工人們已經提前知曉,並沒有太多議論聲。
其次,便是劉木匠總管一職的替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