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雖然沒什麼文化,可卻聽不得這個土字。
「是大金龍!窩是大龍,嗷嗚!」
不依不饒就是不肯換,非要掛着身上那件蹂躪得不成樣子的。
傅應絕頭疼,「都給你穿了我穿什麼。」
「爹爹穿這個!」,小手指着一旁為她準備的花花綠綠。
她已經想好了,爹爹喜歡小裙子,她喜歡大金龍。那爹爹就把大金龍給崽崽穿,自己穿小裙子。
男人忍不住低斥,「那是小姑娘穿的。」
「爹爹小姑娘。」
傅應絕伸手扶額,放緩了聲音和她打商量,「今天先穿這些,明天,」頓了一下又接着道,「待會就去給你做新的。」
還不忘補上一句,「都給你繡上龍。」
奶糰子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咬牙。
雖然還是想穿着身上這件,但這件要摔痛痛,只能勉為其難地接受老父親的提議,
「好吧。」
聽着她話里的勉強,傅應絕頭又疼了。
最後按照她自己的喜好,挑了一件最亮眼,玉石金墜最多的。
有些繁重但不顯俗氣。
將衣服塞到她懷裏,「好了,去換吧。」
小人也沒覺得哪裏不妥,抱着衣服就往內殿跑。
傅應絕長腿交疊,小崽子不在跟前總算消停了些。
端着一旁的茶水輕抿一口,
許久不見人出來,忍不住催促,「不是餓了?動作快些。」
「好嗷~」
話音剛落,小人也一搖一擺地走了出來,傅應絕打眼看去,端着茶盞的手受驚似的一顫。
「你不會穿衣服?」語氣略帶詫異。
真的要原諒一下這位少年早慧的帝王,沒有接觸過孩童,並不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如同他一般年幼自立。
奶糰子擰小眉頭瞪着他,臉上的小奶膘都擠出來了,「會穿!寄幾穿。」
她怎麼不會穿衣服?這不是穿得好好的嗎!
錚錚有詞讓傅應絕都忍不住懷疑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可閉眼再睜開重新看去,還是被刺得一痛。
這穿的什麼,肩上掛一塊,腰間擰一團,如果說剛剛那龍袍是土匪,那這件就是小叫花。
用料華貴也頂不住糟蹋。
「穿不好要叫人。」
平復了下心緒,傅應絕起身牽着她往內室走去。
小丫頭牽着爹爹的手,還在據理力爭,「窩會的。」
傅應絕,「你會,是我想給你穿。」
不一會兒,內殿又傳出了父女倆小聲爭論,克制又暴躁的聲音。
「弄那麼多帶子幹嘛。」
「漂釀!」
「再漂亮能那麼多層?」
「哼。」
......
「抬手。」老父親硬着聲音。
「錯啦,是扣這個~」
「你懂還是我懂。」
......
小奶娃不情願,「丑!」
老父親抓狂,「好看好看,打個結哪有什麼丑不醜。」
————
看着眼前勉強穿好,只能稱為勉強,仍舊有些歪歪扭扭,但好歹位置對了。
傅應絕深深吐出口氣,二十幾年沒那麼累過,心累。
穿上新衣服的矮糰子,摸着衣服上的玉石,金器,簡直愛不釋手。
晚上要把他們摳下來一起睡覺覺!
「我漂釀~」
「嗯。」毫不走心地敷衍。
「要看!」
傅應絕又將她抱到鏡台前。
鏡面清晰,是從番邦那邊花大價錢購來的,將一大一小照得清清楚楚。
大的那個面上沒什麼表情,但容色不減半分。小的那個坐在臂彎,包子臉白白嫩嫩。
本來還笑嘻嘻地對着鏡子照自己,誰知照着照着就呆住了,不可思議地轉頭看着俊逸的老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