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陸危樓渾噩的大腦被一個男人的聲音驚醒,那是雲淵的聲音?
陸危樓聞言起身,腹部深刻傷痕帶來的痛楚讓他扯了扯嘴角,卻沒有止住其走出營帳的腳步。
&何不服?」下令的法家半聖語氣嚴厲,甚至有些怒其不爭。
&是否毫無敗績?我是否逆轉乾坤?我傷了何人,又救了何人?」
偏激的質問不住從雲淵口中冒出,卻無人看到他如今的眼神平靜地過分。
&知悔改,只爭口舌之力!」半聖怕是氣急了,咳嗽了起來。
&人人都如你這般注重結果,這天下遲早大亂!你眼裏可有法紀?可有軍規?!」
&哈哈哈哈!若是勝利唾手可得,法紀、軍規算得了什麼?你們太過迂腐。放眼仙魔,力量便是一切。」雲淵放肆地笑着,眉眼間皆是狂妄。
&便是你們對待功臣的『獎勵』?人族何時這般腐朽了!」
&真是狂破了天!拿人族和魔族比,告訴我,你偏離本心了嗎?」法家半聖不欲多言,沒有把對方的氣話放在心上。
&危樓,你說說看。」兵家半聖突然開口,話語轉向了被傷的陸危樓,那個滿身傷痕的男人如今也是滿心的複雜。
陸危樓一直知道自己的問題,他對待敵人可如狂風驟雨般毫不仁慈,而面對袍澤,雖斥責怒罵並不少,實際上還未開口心便軟了三分。雲淵恰恰彌補了他這一點,只是青年殘忍得令人膽寒。
&不願離去,亦未受重傷。」說到底,雲淵最大的錯就是冒犯主將,越權征伐。若那天雲淵本就是軍職最高的人,便毫無錯處。陸危樓對犯軍規的將士殺伐果斷,可對眼前領着謀士頭銜的青年實在毫無辦法。
他也不得不承認,雲淵的謀略超脫眾人想像的極限。無論是出於大義,還是出於私心,他皆不願這般鬼才身隕於此。
&且問你,那日在落星山上,你為何再也沒有出過軍營?」陸危樓的話語雖然是變相地為青年辯駁,半聖卻早已知曉當日對方暗算了他。
&連日征伐太過疲憊,故而暈厥了。」陸危樓深深地看了一眼雲淵,低頭回道。
&扯!」兵家半聖忍不住斥責出聲。他從小看着陸危樓長大,那個曾經十日不眠不休的宛如鐵鑄一般的男人,會在大戰一觸即發之時累得暈倒?陸危樓這是在逗誰?
&不成腹部的傷口是你睡夢中自己刺的?」半聖氣極反笑,這天下到底怎麼了?最正直的陸危樓也學會了說謊!
&了抵住倦意而刺。」陸危樓面不改色,深刻的面容認真沉凝。
&了!即日返程。陸危樓,你來百家閣抄上一個月的《孫子兵法》!」半聖撤回了聖力,不容置疑地下了決定。
陸危樓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抬頭凝望人族旗幟、滿臉嘲諷的雲淵,那狂躁地風沙席捲,顯得青年的身姿格外單薄。他突然想起那日過於曖昧的擁抱,自己明明失去意識,卻能感覺到與對方眉間涼意截然相反的炙熱。陸危樓狠狠地閉了閉眼,穩步走回營帳。
他陸危樓生來便是活在秩序下的人,不知不覺已為雲淵破格太多。如今半聖之令,他不得不受。
七子連日來將中央戰場攪得天翻地覆,要是妖族孤注一擲前來圍攻,結果真不好說。若他們皆身隕於此,人族未來百年必定青黃不接。
陸危樓不是輕言妥協的人,那般高處之人怎會輕言妥協。他和其餘五子商量好,準備回到書院休整一月便再度歸來,幫雲淵扛過這三年。
然而回程的諸君無人能想到,半個月便已物是人非!
當陸危樓在百家閣內端坐着罰抄兵法之時,五子站在百家閣的門前,無聲逼迫着諸位聖人。
而正是此時,一陣鐘聲仿佛穿越亘古而來,無風自響,悽厲地宛若哀鳴。
&人死去了?」墨天工低低地問出了聲,沉靜許久的半聖終於啞着聲音給了他們答覆。
&是死去,是入了魔。」
&麼可能?若非嘆惋氣運無雙的絕世天驕離開人族,古鐘絕不會響起。而那般才華橫溢之人,又怎會入……」魔。墨天工突然渾身僵硬,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誰人會入魔?誰人可能入魔?第一個浮現在他腦海里的,竟是自己那平
77.笑嘆此生蒼天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