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幫搶劫、盜竊,但在這個網絡被分割,高科技監控頻出的社會,他們是怎麼確定目標的?
誰都知道公司摳門,那麼被公司壓迫的難道全是小綿羊?
當然不可能,小綿羊早就成烤全羊了。
工廠門口的流浪漢換掉自己瞎掉的眼球,他就可以為漩渦幫錄下工廠上下班的時間,換班的人員。
工廠中工資還不上貸款的倒霉蛋會想辦法搞錢、被無故開除的員工會想辦法自己找一筆補償金、工傷沒得到補償的更會反過來讓這些工廠嘗嘗夜之城真正的鐵拳。
漩渦幫受傷的線索多得數不勝數,全年下來只要想活動,根本沒時間休息。
倒不如說有時候這些本地居民還希望漩渦幫狠狠地搶公司。
「.你說你不是被綁來的?」
「不是。」一個頭髮髒兮兮的男人搖了搖頭,「我昨天看見班組長跑路的時候順了一大包藥,挺貴的,我看到他放東西的地方了。」
「你就這麼把你的班組長賣給漩渦幫?」
男人唾了口唾沫:「操他媽的,我巴不得他死。」
粗鄙之語震得傑弗遜的腦瓜子生痛。
他能從這個男人眼中看出身處漩渦幫地盤的恐懼和害怕,也能看出他對那個班組長的惡意。
「為什麼?你們有仇?」
「那老雜種,兩個月前讓我們幫他給漩渦幫遞信,最後出了事情反過來扣我們的安全生產獎金,自己還私吞了這邊的分成!
扣都扣了800歐,就分我們900歐!他還說什麼.他很抱歉?!」
男人憤憤不平,說到這裏還沒結束,連續又說了什麼班組長怎麼給他們劃生產指標,怎麼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什麼年輕人要多吃苦,到了他這個年紀就能輕鬆吃他媽了個逼的,他不就把屁股賣給了那個生產經理嘛!
媽的,就因為聽了他畫的大餅,我連貸款都還不上了,老婆天天催我賺錢買高智奶粉--
唉,哥,我還知道廠子裏的其他情況,我就希望你們到時候給我分點殘羹剩飯就行.
家裏孩子需要喝奶啊,醫生還說他有什麼先天性心臟病,只能貸款治。
不過沒關係,等他六歲就能出來打工了,我找人算過貸款還款期,到時候咱爺兩加上他媽,肯定能續上」
所以這是一個工人,一個父親,一個丈夫,同時也是一個罪犯,而且還是一個打算背叛的罪犯。
傑弗遜無語應對,而這可不是個例。
這些人慘嗎?
很慘。
但看到這些人之後,他的腦子疼得厲害,甚至會想到:這很大程度上也是他們自找的!
所謂作惡多端的「公司」,如果限定範圍,也不一定就是完全的加害者。
要知道這世界除了那些巨頭公司,同樣有很多在生存範圍掙扎的小型企業。
公司安全得不到保障,成本增加,工廠利潤進一步降低,進一步壓榨他們的「合法」生存空間。
這又是一個惡性循環。
沃森北區就因為企業不願入住,常年處於就業不充分的狀態,很多人只能流浪。
擴寬思路之後,傑弗遜聰明的腦袋瓜一下子想到了大量的,複雜的社會反應鏈條
他甚至有些迷茫:真的是自己沒睜開眼看過這所城市嗎?
這也是里爾對這位市長的小小疑惑。
按照傑弗遜的個人簡歷,他也是一個夜之城土著,甚至出生於海伍德,父母在那裏經營一家餐館。
他出生的時間是2031年,那個時候夜之城的天空甚至都還是淡紅色的,籠罩在核彈的輻射雲下。
就算他再怎麼兩耳不聞窗外事,也不該對這些沒有一點想法才對。
傑弗遜有時候給里爾的感覺更像是將市長的位置看成了一個解決問題的開關。
好像坐了上去,一切問題就可以在他的控制下,迎刃而解。
但怎麼坐上去,這些細節和手段卻模糊得不得了,具體就體現在這次委託中。
政治層面的操作他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