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醫道:「老王爺軍旅出身,如今老將多是他提攜帶出來的,還有好多都是他的舊部,如今這些人都在京中或者各地駐軍,卻對他老人家的病情十分關注,他就是軍中的頂樑柱,有他在,軍中便有力量,畢竟,他可是戰無不勝的神勇大將軍啊。」
「原來如此。」冷瀟佩服軍人,尤其佩服像他這樣的神勇戰將。
清太醫說起老王爺,心中也是十分唏噓感慨的,竟一時忘記太子妃的身份,道:「若他老人家不是久臥病榻,又怎到冷鎮桓他放肆?」
他說完這句話才回過神來,想起太子妃便是冷鎮桓的女兒,雖說太子妃大義滅親,可他妄議已經死了的人,總歸是對太子妃不敬,便連忙跪下,「微臣失言,太子妃恕罪。」
冷瀟看着他,道:「沒失言,起來吧。」
清太醫站了起來,卻依舊顯得惶恐拘謹。
冷瀟繼續問道:「你去給老王爺診斷的時候,判斷他的病情,是熬不過冬天了?」
清太醫嘆氣,「這是樂觀的說法,但隨時都有可能去的,鎮國王府早就備下了兩副壽棺,也是有了準備。」
冷瀟愕然,「兩副?為何是兩副?」
清太醫面容哀戚,「老王爺和老王妃恩愛情深,早就許了生死同日的誓言,老王妃不止一次說過,如果老王爺走了,她也要當日走,喪事一同辦,一同出喪,一同下葬,誰都不丟下誰。」
冷瀟大為震撼,這份生死相依的感情,走到了暮年,依舊沒有過絲毫動搖,真的叫人動容。
本是那日隨口問一下阿佩,卻沒想能聽到這麼感動人的故事,這一對老夫婦走過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也即將要面對生死了。
清太醫嘆氣說:「老王爺得了癰疽,十分痛苦,他一直苦苦堅持,就是希望能多看老王妃一眼,但見他以這樣的高齡,卻要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叫人於心不忍啊。」
阿佩也很是傷感,她心裏有有喜歡的人,聽到動人的愛情故事,總能生出共情來。
送走清太醫之後,冷瀟也無心看書,只是想了一下這癰疽的治療辦法,最好,其實還是外科手術,把癰疽割開治療,再用藥殺滅葡萄球菌,杜絕不斷的發作。
衛大人得知太子妃打聽鎮國王的事,便也過來說了幾句,「當年鎮國王爺也遭受了很大的非議,軍中敬他重情重義,可朝中卻認為他無子繼後是為不孝,這份非議很久都沒能平息,只是到了近這二十年,大家說起王爺也只有敬佩,再無其他,因為,他真的能做到從一而終。」
冷瀟覺得歲月能考驗人心,開始大家覺得他傻,但是這痴傻能持續這麼多年,而且都是大家做不到的事,自然就得到大家的敬佩了。
冷瀟想了一下道:「衛大人,我想去探望一下老王爺,你看能不能上個拜帖?」
衛大人搖頭,「只怕很難,老王爺夫婦如今不見客,除非是名醫咦,不對,太子妃您懂得醫術,或許他們能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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