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修半躺在貴妃榻上,有些緊張。
與太子妃單獨在一個房間相處,他尤其緊張。
冷瀟點了香後坐在琴前,輕輕撫弄着琴弦,琴聲仿若泉水叮咚,有一下,沒一下地響起,冷瀟隨着琴音輕聲道:「你閉上眼睛,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呼吸上,聽着的的聲音,我讓你吸氣你便吸氣,讓你呼氣,你就呼氣。」
靈修閉上眼睛,聽着她的聲音。
「呼氣吸氣。」
「呼氣吸氣。」
「呼吸。」
冷瀟聲音輕柔,如春風拂過耳朵,薰香縈繞,漸漸凝在靈修的臉上,跟隨他的呼吸進入他的肺腑之內。
琴聲叮咚,如泣如訴,看似雜亂無章的琴音,自成異樣的曲調,這曲子聽着怪異,但入了靈修的耳中,卻仿佛是一個故事,一個鮮活的人。
他開始是看客的身份,漸漸融入其中,仿佛成了其中一個人,耳畔聽到琴音之外的聲音,似太子妃的聲音,告知他要出任兵部侍郎,且與晉王周旋。
南宮翼天他們在外頭等着,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門終於打開了。
開門的是靈修,他眸光深邃堅定,站在南宮翼天面前拱手拜下,聲音低沉地道:「殿下,屬下知道怎麼做了。」
南宮翼天挑眉,哦?這麼神奇?
阿佩探頭看他,覺得他有些不一樣了,「靈修,你還認得我嗎?」
靈修笑着道:「我怎麼會不認得你?」
衛大人啊了一聲,指着靈修便叫了起來,「你笑了?」
靈修唇角微勾,「衛大人,笑了便笑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衛大人瞪大眼睛,「方才我教你許久,你都不會笑,聽幾首曲子就會笑了?太子妃可真神奇啊。」
靈修笑而不語,一副高深的樣子。
南宮翼天瞧着他的笑容,總覺得有些討厭,雖然會笑是好事,可這笑容說不出的犯噁心。
好裝好奸詐的樣子啊。
冷瀟悄聲在他耳邊說:「油膩。」
南宮翼天噢了一聲,是油膩,像豬油那麼油膩。
「為什麼弄這麼油膩?」
冷瀟笑着說:「速成班是這樣的質量,沒法子弄得更好,姑且這樣吧。」
南宮翼天牽着她的手進屋,把門關上,「不想看到他的笑容。」
冷瀟投進他懷裏,舒舒服服地嘆了口氣,「靈修進了兵部,有他盯着,你這邊就省心多了。」
「有些事情是要做的,但等你生了之後吧,如今我免得橫生枝節,就讓他蹦躂多一些日子吧。」
南宮翼天抱着她上了榻,脫掉她的鞋子,蹲在她身前輕輕地揉着腳腕,月份大了之後,雙腳就有些浮腫,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都會為她揉腿。
冷瀟躺下來,享受着男人的服務,這樣的服務只有懷孕才能享受啊,自然要好好利用,不能憐惜他。
「過幾日,閔三夫人應該抵京了,我陪你回去一趟。」
「她承認自己的身份了嗎?」冷瀟半眯着眼睛,問道。
「青龍衛報來信說她始終不承認,只說想上京瞧瞧,對了,她那位老母親也一同上京來。」
那位老母親,應該就是救她的人。
三舅媽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她雖然不承認自己,但其實她心裏明白,她的身份騙不過任何人。」
冷瀟道:「是這樣沒錯,但她認為,只要她不承認,三舅便沒有一個被玷污過的夫人,那被玷污的陸秀英已經死了,以死洗了她的髒,但她不髒,髒的是傷害她的人。」
南宮翼天眼底森冷,「玷污她的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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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三舅媽即將抵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