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班納感覺自己快要瘋了,雖然她已經在這場暴風雪中開着車艱難前行2小時了,但一切都仿佛在夢中。
她一個勞德代爾堡人,一個生活在東海岸溫暖的海邊,從小踩着沙灘沐浴在陽光下的佛羅里達州人,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活的暴風雪。
她從來都沒來過這麼冷的鬼地方,更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為什麼會有雪大到完全遮蓋住前方的視野,為什麼自己會被突然派到這裏。
簡·班納只是個剛剛入職FBI幾個月的新人探員而已,在FBI學院的「志願之夜」,當自己在台上大聲念出「拉斯維加斯」之時,同學們的歡呼聲仿佛還在眼前。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一開始,她不過是來懷俄明州弗里蒙特的里弗頓法庭提交一份供詞而已,然後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上司打來的,他說在一個叫風河谷的印第安人保留地疑似發生一起謀殺案,讓自己去確認下,因為她現在是距離案發地點最近的一名FBI。
簡·班納並沒有來得及多想,甚至來不及回到夏延市(懷俄明州首府)申請一輛薩博班,匆忙從租車公司租了一輛SUV,就趕向目的地。
感受着車內空調溫度越來越低的暖風,女孩心中的絕望開始一點一點蔓延,開始思索自己進入FBI是不是一個錯誤選擇。
她回顧自己在FBI這短短几個月的職業生涯,努力回憶之前有沒有在不經意間得罪那個髮際線逐漸上移,喜歡私下收集美國隊長卡片的奇怪上司。
性格外向,身材相貌俱佳的她,無論是在FBI學院,還是在拉斯維加斯辦公室,自詡在人際交往這塊處理的還算不錯。
偶爾有幾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傢伙想要招惹她,也都被她遊刃有餘的應付了過去,畢竟這不是上個世紀,女孩子在辦公室被人拍了屁股還要笑臉相迎。
眼看着外面的暴風雪越來越大,已經完全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了。
簡·班納哀嘆一聲,趴在方向盤上自怨自艾了起來,所以一切只是巧合嗎?真的只是自己倒霉,剛好碰上了而已?
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總感覺上一秒自己還在拉斯維加斯的炎熱沙漠中,下一秒就被扔到了這個零下20多度的冰雪地獄之中。
「我是要死了嗎?」一股難以言說的壓抑感湧上心頭,明明汽車發動機還在轉動,空調也還在運行,但簡·班納卻感受到一種難以遏制的絕望。
「篤篤篤。」車窗外響起了敲擊聲,簡·班納條件反射般將手搭在了車窗按鍵上,卻猶豫了幾秒,才最終下定決心,將車窗放下一道縫隙。
雖然只是一道小縫,寒風依舊呼嘯湧入,瞬間將原本就接近零度的車內溫度,下降了到了零度以下。
「你的車子拋錨了?需要幫助嗎?」車窗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簡·班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傑克,是你嗎?」她難以置信的用力按下按鈕,將車窗玻璃放下大半,果然,眼前出現了一張熟悉的帥臉。
「簡?」傑克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熟人,這個長得和漫威電影裏緋紅女巫一模一樣的女孩,當初在學院裏給他留下的印象還挺深的。
「你不是在BAU嗎?」風聲太大,簡·班納努力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傑克看着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羽絨服,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女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同樣大聲問道。
「伱的車還能動嗎?」
簡·班納似乎也反應過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連忙點頭,「可以,但風雪太大了,導航說目的地就在前方左拐,可我什麼都看不到。」
傑克點點頭,「我車上有本地人帶路,你跟着我們就行。」
說完就抬抬手,示意她趕緊關上車窗。
一輛福特F150打着雙閃開到了簡·班納的SUV車前,她連忙放下手剎,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艱難前行了20分鐘後,兩輛車停在了一座農場的木屋前,有三個穿着臃腫的身影站在木屋門口正等在那裏。
見到兩車停下,其中一個戴着牛仔帽,胸口制服上繡着漁獵部標誌的中年人主動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