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清月看着跪在面前的村民,一個個身形狼狽不堪,身上的污泥被雨水沖刷的髒兮兮的。
「月姑娘,求求你,收留我們吧…」
張大寶聲音變得哽咽幾分,「村子發生了泥石流,什麼都沒有了。」
占清月自然看出來隊伍里少了很多人,僥倖活下來已經不易,此刻他們只剩身上那身衣服了。
「大家先起來,讓我收留你們也行。」
占清月收斂了臉上的神色,繼續說道:「但我有一個要求,大家得團結一心,聽從指揮,若是有人不服指揮,我會毫不留情讓他離開。」
見她面色嚴肅,有其他心思的人立馬偃旗息鼓,對着占清月表起了忠心。
「月姑娘,我們都聽你的,絕不做老鼠屎。」
「你能收留我們,已經是感恩戴德了,哪裏還敢搗亂。」
眾人雖然沒明說,可心裏都明白,如果張里正當初聽了占清月的話,跟着一塊上山來,哪裏會死那麼多的人,連行李都沒了。
如今能有落腳的地方,占清月總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們病死餓死,要是再不聽指揮,那就是找死。
「占清月…」張里正顫顫巍巍的任由張大寶扶着,有氣無力的望着占清月。
「是我這個裏正做得不好,害得大家丟了性命,從今以後,你來當里正吧,我只求你帶着大家趟出一條活路來。」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鄭重其事的交代着。
占清月一時語塞,有些意外,沒想到向來瞧不起自己的張里正居然也會對自己負以重任,可想而知,他是經歷了多大的變故。
「占清月…」
張里正眼眉低垂,聲音壓得極低懇求她,「算叔求你了!」
占清月眉頭緊皺,小臉都快擰巴成一團了。
人多了心不見得就齊,不好管是一方面,張里正向來在意他里正的位置,如今忍痛割愛,自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她不願落人口舌,只含糊道:「叔,大家都想活下去,大家信任我就自然聽我的,有沒有里正這位置都一樣。」
說罷,也不等張里正再開口,占清月就開始安置新加入隊伍的村民,有傷的治傷,沒傷的烤衣服,忙得不可開交。
暴雨終於在三天後停了下來,占清月自發提了柴刀要去探路,韓毅雲像個尾巴似的跟了上去。
下過雨的山林生機勃勃,雨水匯成的小溪涓涓不壅,下山的路塌的塌,堵的堵,顯然是走不成了。
占清月一路用柴刀砍着攔路的雜草和樹枝。
忽然,韓毅雲冷不丁道:「月月,你聽見什麼聲音沒有?」
占清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屏氣凝神,只聽見陣陣水聲隆隆。
「有水。」
她面無表情的冒出這麼一句,循着水聲找了過去,翻了小半個山坡,果然看見一條水流不算湍急的小河正奔流向東,岸兩邊都是漲水時衝出來的痕跡。
「月月你看,有魚哎。」
韓毅雲指着渾濁的河水興奮的喊了起來。
占清月也看見了魚,不過巴掌大小。
她的眼睛都亮了,麻雀再小也是肉啊!
隊伍里多了幾十張嘴,正等着吃飯呢,這魚來得可真及時。
「韓哥哥,這裏離咱們的山洞不遠,周圍也有咱們的人在挖野菜,你快去叫人,咱們抓魚吃。」
韓毅雲心裏早就激動得翻江倒海了,終於有能幫到占清月的活了。
他滿口答應着,一路朝着山洞小跑。
不一會兒,韓毅雲就帶了一大群的壯勞力趕來。
大家背上、手裏都是編製得密實的竹籃子。
眾人聽說有魚,早就按耐不住了。
如今見那河水只到占清月的膝蓋,當即紛紛跳下河去,在下游支好竹籃子,幾人在下游守着,幾人在上游手拉手拼命的跺水,將魚趕往下游。
剛撈上第一輪,宋翠花和張氏就帶了一些婦人趕來幫忙。
「嬸子,你們來得正好,月月妹妹說把魚留下兩頓吃的,其餘全做成魚乾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