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左都御史方和手持玉板,厲聲嚴正,「臣今日要參章太傅治家不嚴,家中女子與外男私通成奸,穢亂祖訓!」
「臣冤枉!」章重山身形一震,隨即冷靜下來,厲聲道,「臣那孫女是被人所害,當時多位同僚夫人都在現場,應當有所耳聞。」
「是否被人所害另當別論,通姦一事乃是實情,劉典儀的庶子也當場被抓,況且若真是被人所害,那更加證明章太傅家宅不寧,小輩教養不夠,後又構陷他人,若我朝女子皆效仿,何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禮孝廉恥豈不顛亂倒序?!」
方和與章重山不對付,自然抓住他小辮子便狠狠的往地上扯。
「方大人如此,難道不是公報私仇?因下人攜私報復之過便追究家中女子,天下豈不都以被害者有罪為準繩?」
章重山厲聲道,若真是被方和那老匹夫中傷,他這個太傅還有何臉面做人!
蕭屈嗤笑,「章大人說方大人公報私仇?京都誰人不知你們不和是多年積怨,早已公私混同,別在這言之鑿鑿了,我家孫女好好的參加你家宴會,結果崴着腳回去的,你還好意思在這演什麼冤屈!?
「你!——」章重山氣急,他也不知哪裏惹了這個老瘋子,怎的今日出來多管閒事了?
他孫女自己崴了腳也得怪他頭上???
他怎麼不把他小時候穿褌(kun)褲被人笑話的事怪他頭上!?
那他府門前該發生多少冤假錯案!?
蕭喚山和蕭喚軍有默契的嘆了口氣,老爹太衝動,兒子們很受罪啊
「臣以為章太傅與此事並無干係,哪家沒有幾個不成器的小輩?更別提孫輩了,若都小輩犯了錯,長輩受罰,祖孫幾代不都無可倖免?」與太傅一黨的有人站出來說話。
「追溯以前,只聽聞父債子償,也沒得祖父來謝罪的,方大人就算挾私報復也找個合適理由吧?」
方和開口譏諷,「確實沒聽聞過長輩謝罪的,不過章大人身為太傅,有教導陛下的功績,又熟讀禮法,有表率之意,若是太傅自己都不能處理好家事,還能做好表率嗎?!」
禮部尚書李榮堯附議,「臣附議,章大人家中下人為何會攜私報複本身極為值得思量,若主家不仁,為奴者必心生怨懟!《禮記》中有言:在上位,不凌上;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於人,則無怨。」
「章太傅若是真的無罪?家何以亂章?」李榮堯搬出《禮記》內容,又有幾人能逃過?
「章太傅該省思己過才是!」鏗鏘頓聲的一句話,聲音響透大殿!
昨日蕭侯爺便說了要給孫女出氣,自己當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章重山氣得咬牙切齒,這群人難不成真要至自己於死地不成?
昨日陛下親賜「上善若水」四字還言猶在耳,今日便被一句省思己過打落泥土?
整個京都的笑話都不及此刻!
李榮堯那老東西,與蕭屈是親家,定是串通好了要讓自己出醜!
蕭屈抖抖鬍子,心裏得瑟,是又怎樣?!
章重山的大兒子章笙民任從三品光祿寺卿,此刻跪着大殿上瑟瑟發抖,「此事是微臣之過,後宅子女們不孝還要連累父親名聲,都是微臣教女無方,才生出這許多事來,求陛下寬恕!」
最末的劉顯明父親劉典儀也跟着跪下來,腿在官袍下止不住的抖。
第一次在這大殿上如此「耀眼」,還真是托他那好兒子的福,劉典儀咬着後槽牙想。
他官職不高,也不知道他家那個兔崽子是怎麼敢的!
在太傅府大言不慚!
吃了點酒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敢叫板人家女兒勾引他?
也不看看他那張臉怎麼好意思的!
今天敢在太傅府做那苟且事情,明天他那個狗膽就敢包天了!
回去就把他狗腿打斷!
裴予寧指尖敲了敲龍椅,淡聲問,「章太傅可還記得昨日朕賜予的壽辰之禮?」
章重山惶恐不安,「臣記得,臣愧對陛下的厚愛。」
「太傅家事朕不該過多置喙,但依循祖訓還在情理,太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