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在遠離諸多閣舍之處,有一片僻靜之地,這裏似是農家,有着一間茅屋。詞字閣 www.cizige.com
很難想像,國子監內竟然有這樣的地方,就算在上京城也是相當難得。
茅屋前,有着一張竹桌,桌的兩邊各坐着一人。
右邊的是一個老者,他穿着簡單的粗布麻衣,頭髮花白,看之已至古稀之年,臉上也佈滿皺紋,但他的眼睛並不渾濁,反而有種歲月沉澱之感,充滿着智慧。
在老者對面的,是一個身穿淡青色長袍年紀五旬左右的男人,他身材略微發福,膚色略白,明顯是保養極好,耳垂比常人大一些。
若有相面者,一看便知這種相,是天生的官相。
二人對坐。
居右老者開口道:「身為當朝次輔日理朝政,諸事繁忙,今日竟有時間來我這裏,可真是稀奇。」
原來這對坐之人,正是當朝次輔薛懷仁。
「前來拜訪祭酒大人,不是應該的麼?」
薛懷仁聲音平和。
「常言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的來意想必祭酒大人也明白,諸解的事情,能否寬容一些,由掌學直接被貶為助教,這是不是太重了?」
「重嗎?」
祭酒淡淡道:「既然你來了,那老夫便順帶提醒你,國子監是學府,是清流之地,不容污濁,你在其他地方如何如何,在這裏絕不允許」
薛懷仁瞳孔微縮,他沒想到祭酒措辭竟如此嚴厲。
他明白了,懲治諸解就是在警告他。
「我這般又是為了什麼?」
思緒閃過。
薛懷仁開口道:「還不是為了大康,為了陛下嗎?」
「你為了什麼老夫不管,你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掌學博士,老夫也管不着,但想要污濁學府,就是不行。」
「您不要忘了,您曾經可是太傅,是帝師!」
薛懷仁的聲音提高。
「您如此維護那關寧,這妥當嗎?」
「維護?」
「老夫只看中德行才學,並無他意。」
祭酒低沉道:「若說維護,老夫倒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對你那孫子薛建中幾番容忍,希望你回去能告知他收斂一些,別惹出了事端,到時不可收場。」
「不可收場?」
薛懷仁自知此番到來,難得效果,也有了怨氣。
「在這上京城,就沒有我薛家人不可收場的時候。」
「首輔年長不問朝政,內閣盡由你掌握又深得聖上信任,使得你難免沾染一些狂傲之氣。」
祭酒低沉道:「曾經那個賢良躬親的掌學博士哪去了,為何會變成這般?」
薛懷仁面色微變,冷聲道:「我只是順應時勢,倒是您要多注意,別步了太保後塵。」
「三公皆為帝師,太師,太傅,太保,您應該是聖上最親近的人,卻您自求多福吧。」
薛懷仁起身,一甩衣袍便直接離開。
而坐在竹桌前的祭酒,神色複雜,似在追憶着什麼
同一時間,在一個靜謐的廳堂,也在進行着一場特殊的議事。
其中還有幾張熟臉,兵部左侍郎鄧丘,都察院右都御史吳清昆,兵部尚書徐長英也在其中。
很顯然,這是一次雪黨的聚集。
「鄧大人,那關寧果真通過了八門會考?」
有一人問道。
這也是在場不少人的疑問。
「確實如此。」
「可存有舞弊或其他情況?」
「應該是沒有。」
鄧丘低沉道:「考核全程都在嚴密監視之下,不可能舞弊,我們很可能被騙了,那關寧分明就是扮豬吃老虎。」
「可這怎麼可能?反差也太大了吧?」
「或許是我們所知不夠,或許是其他原因,總之此子不可小視。」
鄧丘的聲音很凝重。
「關寧通過八門會考,已經改變了一些人對他的看法,本來欲藉此事為機,廢除其世子之位,使得鎮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