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槿沒糾結微信這個事太久,很快就又轉了注意力。
嘰嘰喳喳,小麻雀一樣無憂無慮,給姜喜晨講起她在國外的趣事。
見她始終興致不高,眉眼間帶着散不去的愁雲。
俞槿轉了轉眼珠,忽然伸出手,去呵她身上的癢。
姜喜晨重重心事全被她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打亂。
閃躲了一陣兒看她始終不依不饒,便乾脆伸手還擊。
兩個小閨蜜像兩隻互咬尾巴的小貓似的在沙發上鬧成一團,時不時發出笑聲陣陣。
正較着勁互相戲耍,忽的,俞槿的力道一收,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一樣,突然就僵住了。
姜喜晨猶在剛才的情緒中,趁機一把摁住她手腕,一臉的快活恣意。
「快說,你服不服?」
俞槿眼睛往她身後看,笑容訕訕的:「哥。」
姜喜晨道:「敗給我就是敗給我,你叫爸爸也沒用。」
她背後,男人嗓音低沉,難以判斷具體情緒:
「十二場環球演出,這麼快就結束了?」
姜喜晨的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這才發現空氣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縷淺淡微苦的茶香。
充滿壓迫感的籠罩在她頭頂,昭示着他的存在。
時刻提醒着她,現在是有求於人,寄人籬下的這個事實。
如同一幅被浸在水中的水墨畫,笑意一點點地從姜喜晨臉上褪色、瓦解了下去。
俞槿趁機從她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坐姿板正的像在禮堂聽講。
可憐兮兮仰頭望着自家哥哥,小聲道:
「環球演出太沒意思了,事事都有人管着,玩也玩不痛快,我受不了就提前回來了。」
換在之前,姜喜晨跟俞槿是一樣的,在俞厭舟面前都很拘謹。
但這次,她只是默默地坐在一邊,而後就再沒了其他動作。
俞厭舟目光從把心虛寫在臉上的俞槿身上淡淡掃過。
又看向坐在她身邊,垂着頭,嘴唇向下抿着,一改之前玩鬧時的鮮活,神色怏怏的姜喜晨。
目光在後者身上停留半秒,他把手中的東西放到了兩個女孩面前的茶几上。
「給你帶的禮物。」
淡淡扔出一句,他轉身去了書房。
俞槿等他徹底走了,才敢大喘氣,捂着胸口道:
「嚇死我了,我這次得罪了藝術團,都做好了挨罵的準備,想不到他不僅不罵我,還給我帶了禮物。」
說着,她好奇地拿起俞厭舟放在茶几上的禮盒看了一眼。
接着歡呼:「yg的演唱會內場前驅票,晨晨,這是你最喜歡的那個樂團,之前預售的時候,你出了兩百萬都沒買到,現在好了,我們可以一起去看啦!」
姜喜晨開心不起來,從得知俞厭舟回家那一刻起,她就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俞槿道:「這麼難得的票都能弄到,看來我哥最近心情不錯。晨晨,你家的事他出手沒有,不然我趁熱打鐵再過去跟他說說?」
姜喜晨在她站起身時攔住她:「畢竟是我家的事,我自己去吧。」
雖然姜丞的事情解決了,但她爸媽還下落不明着。
四個億的窟窿又不知道該具體怎麼填。
姜喜晨怎麼着都是要再去找俞厭舟一回的。
俞槿本來就怕俞厭舟跟她算從藝術團半路脫逃的賬,聞言立刻坐下了。
「好,晨晨加油,我哥剛接手公司那年姜叔叔還幫他拉攏過人脈呢,總歸他是欠着你們家人情的,你不用跟他太客氣。」
姜喜晨僵硬地對她扯扯嘴角,沒有反駁她的天真。
所謂的人情要是有用,她現在也不用淪為情人了。
默默地走到樓上書房門口,敲了兩下門,男人沉穩的聲音傳出。
「請進。」
姜喜晨推開門,便看見俞厭舟手中拿着一本史記,側着身坐在窗邊,倚在落日的餘暉中閱讀。
他是姜喜晨見過的唯一一個,會真的在書房看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