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跟謝文載、曹耕雲與陸栢年三位長輩商量出了什麼結果,海棠尚未知曉。
下午祖母馬氏帶着人把準備好的乾糧與藥丸送去鎮國公府,海棠想着要再見彭玉琪一面,便陪着馬氏一道去了。
彭玉琪的行李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她預備要留幾個僕人在長安,負責照看彭同知路經長安期間的生活起居,自己只帶一半人手去太原就行。周文君擔心過她路上的安危,便特地托人打聽了,問得有位陳千戶明日就要出發,前往山西都司治下距離太原百來里路的某衛所任職,就特地找周六將軍幫忙打了招呼,請陳千戶一家捎帶上彭玉琪,路上有個照應。
彭玉琪雖然覺得自家護衛僕從的武力值足夠高,即使少了一半人手也不打緊。可周文君如此為她着想,特地去四處請託人,倘若她一味堅拒,倒顯得生分了。於是彭玉琪接受了周文君的好意安排,答應與陳千戶一家一同出發,已經與後者約好了明早會合的地點與時辰。
彭玉琪還向海棠感嘆道:「平日裏文君總是大大咧咧地,可遇到正經事了,她卻總是能把事情安排得周到又細緻。可惜她總是不愛把自己的優點顯露出來,才會有那麼多人說她的閒話。」
海棠笑道:「文君姐姐原也不在意別人說她什麼。只要我們這些好朋友知道她的為人品行就足夠了。」
周文君哈哈笑道:「海妹妹這句話我愛聽。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愛說什麼,都由得他們去。我只要我心裏親近的人知道我的好處就行了,旁人又與我有何相干?」
海棠又告訴彭玉琪:「陳千戶是我們家鄰居,名聲一向很不錯。你跟他們一家同行,路上應該不會太難熬。」她又把陳千戶太太遠嫁多年未曾回過娘家的事說了。
彭玉琪聽得嘆息不已:「邊軍中這樣的軍眷有不少。我娘在世時,何曾不是幾年都見不到娘家親人一回?也怪不得金家那邊不把我娘當一回事了。婚事沒聽他們的安排,嫁人後又幾年幾年地沒回去歸省過。便是金家對我娘曾經有過親情,這麼多年下來,也漸漸地拋到腦後去了。」
說到這裏,她抿了抿唇,低聲道:「我真不想嫁人就算真要成親,也不想離開我爹太遠。爹就只有我一個親骨肉,若是我走了,他將來可怎麼過日子呀?!」
周文君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招一個上門女婿便是。」
彭玉琪露出了苦笑。西北邊軍中不是沒有過上門女婿,可真正出色的軍中人才,是不會接受這種事的。杜伯欽當年雖是高攀了周家七房的獨生女,卻也是娶妻,而非倒插門。他這等二流人才尚且如此,真正出色的軍中後起之秀,就更不可能到彭家來做贅婿了。偏偏彭同知一直說,定要給獨生愛女擇一個如意郎君,得是軍中樣樣出色的青年才俊才行,家世尚在其次,前程一定要光明,如此才配得上他的女兒。
想起父親的期望,彭玉琪心中滿是無奈,不知自己幾時才能遇上好姻緣。她盼着那天早點到來,父親就不必再為自己的終身大事煩心了;她又盼着那天別那麼早來,她還想再多陪父親幾年,免得他無人照顧生活起居,會把身體給熬壞了。
海棠左右看看,見彭玉琪心情低落,周文君也陪着她難過,不由得頭痛了。她今天真的不是為了給人添堵,才特地到鎮國公府來跑一趟的。
海棠探頭瞧了瞧外間,馬氏正跟周家幾位夫人說話呢。她們今日雖是為了彭玉琪來的,但來到別人家做客,沒有不跟當家女眷打招呼的道理。海棠瞧着她們聊家常聊得興起,一時半會兒寒暄不完,便坐回原位,轉開了話題:「彭姐姐可去過太原?這一路上不知道會有什麼好景致。你是坐車去,還是騎馬去?為了不讓金家人發現你離開,出城的時候還是坐車吧?路上若是遇到什麼有趣的事,記得給我和文君姐姐寫信呀!」
彭玉琪回過神來,笑道:「放心。這一路上都有驛站呢。等我在驛站里住下,就給你們寫信,過後托驛卒把信送回來即可。只是我給你們寫信容易,你們給我寫信,就多有不便了。等我到了太原安頓下來,就立時寫信告訴你們住址,到時候你們可要給我來信呀!」
海棠與周文君齊齊應了。
海棠陪着彭玉琪聊了大約半個時辰,便跟着祖母馬氏一同
三百三十七章 路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