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樹看着金柳氏僵硬的表情,冷冷一笑:「你們跟胡家打了好幾年的官司,最初我年紀還小,但後來漸漸開始記事了,也記得分明。你只有兩個妹妹,除了我那繼母,另一位是嫁進了胡家。那位妹夫胡員外曾經帶着人鬧到家裏來,把我家的大門給打壞了。他指責你們拐走了他的妻子,卻反誣他殺妻,十分氣不過。可你們卻找了熟悉的官差來,把他給抓走了。」那是在金家二房攀上了前任知州的心腹師爺之後了。
那位胡員外與金家二房以及柳家打了幾年官司,最終被判定有罪。有許多人證能證明他確實曾多次打傷妻子。因此,哪怕沒人見到屍體,也有很多人相信他是真的把妻子給打死了。
他失蹤了的妻子,也就是金柳氏的妹妹柳黛娘,則被前任知州判定已被丈夫毆殺至死,連屍體也被丟進河裏沖走了,屍骨無存。胡員外被判了斬監候,可他家人親族一直在花錢為他打點,用各種理由拖延行刑。前任知州也樂得多發一筆財,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直至金舉人離開遵化州為止,他都還被關在州衙大牢中,聽說病得很重,估計等不到翻案就要死了。
只是如今遵化州換了一位知州,新知州雖然也好財,卻未必會包庇前任犯下的過錯,繼續養着這個死刑犯。到時候他是會被明正典刑,還是在行刑前就死於重病,又或是被翻案呢?
金嘉樹冷笑了一聲,也不在意那有毆妻惡習的胡員外的死活,只對金柳氏道:「你們當時可是信誓旦旦地在人前說,必定是胡員外殺死了你妹妹。為此胡員外被判犯了殺人罪,大半家財都被官府判決賠償給你娘家,你又將胡家兄妹收養過來,以他們的名義奪取了胡家剩下的產業。如今胡家兄妹還養在你們身邊呢。我本以為,你只是好心收養了失去父母的親外甥。可方才你說,你妹妹病死在了京中,假冒我娘的名義下葬了那胡員外殺妻之說,不就自相矛盾了麼?」
金嘉樹挑起一邊眉毛:「原來你們是在誣告?為什麼?為了圖謀胡家的財產?」
「不是的!」金柳氏忙道,「我們我們原也沒有誣告!黛娘雖說是在京里病死的,可她會生病,還不是因為那姓胡的混賬把她傷得太重了?!她帶着傷逃出胡家,又不敢回娘家去,只好來投奔我。偏偏我們家上京了她是變賣了身上的衣裳首飾換成路費,才雇了車找到京城去的。她怕被姓胡的追上來,就拼命趕路,連看大夫抓藥治傷都顧不上,才耽誤了醫治」
說着說着,她就開始掉眼淚:「黛娘最終會傷重而死,都是那姓胡的害的,死後也不能落葉歸根。我一想到這事兒,心裏就象是刀絞一般。因此回到老家後,我就尋我娘家人商量了,要那姓胡的殺人償命!」
至於胡家的家產什麼的那不是應該的麼?胡家害了她妹妹一條性命,賠錢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她還收養了妹妹留下的兩個孩子,孩子的吃穿用度也是要花錢的!
金嘉樹卻只想冷笑:「這麼多年了,你都沒想過要把你妹妹的屍骨重新挖出來,送回老家好生安葬,仍舊將她一個人孤零零扔在京城,做個孤魂野鬼。你也好意思說自己在為她的死而難過?」
金柳氏還要辯解,金嘉樹卻不想再聽了:「罷了,這事兒與我無關。只要別叫我在她墳前磕頭喊娘,她是被丈夫打死的,還是被你這個姐姐害死的,又與我有何相干?只是胡家兄妹如今就在你們家裏住着,你若不想讓他們知道真相,最好還是把嘴巴管好了,也別把人欺負得太慘。你們可是借着撫養他們的名義,才從胡家族人處強行奪走了妹夫的家產。若是他們在你家裏吃不飽穿不暖,你謀財的罪名可就洗不掉了。再叫他們兄妹知道他們的母親是怎麼死的,他們要告你殺母誣父之罪,你也同樣無從辯解!」
金柳氏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嚅嚅道:「我們真的沒有謀他家的財雖說我們確實分到了一些錢,可大頭都叫師爺和刑房的人給佔了去我們也就是跟着喝點湯罷了」胡家的錢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多,卻害得她落下一個把柄給師爺和刑房的人,簡直虧死了!過後他們二房再謀得長房的財產,原本只需要分給師爺與戶房的書吏一份,如今卻被刑房的人威脅,不得不把他們也算上。若非如此,他們二房早就發財了,又怎會繼續留在鄉下做土財主?!
金嘉樹根本不想聽她這些厚顏無恥
四百五十七章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