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跟麻尚儀的關係越發親近了。
她如今時不時就會去金家找麻尚儀說話,要不然就是把人請到家裏來聊天,兩人儼然已經成為了好姐妹、好閨密。等到同住一條巷子的王老太解決完小兒子的婚事問題,有空閒為即將到來的新年做準備工作了,想要回頭尋近鄰的好友馬氏嘮嗑幾句家常閒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馬氏那兒的位置,已經被麻尚儀徹底取代了。
王老太對此是何感想且不提,馬氏與麻尚儀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她們二人明顯性情更相投,相處得更愉快,感情也日益深厚起來。
麻尚儀不但會提醒塗榮插手周家三房與曾家兄妹之間的相處問題,自己也會親自前往鎮國公府與周家三房拜訪兩房主母,再次提醒周世功不要越過界線。
周世功自打見過塗榮一面後,本來有些發熱的腦子就清醒了許多。雖然他依舊安排曾春琳在西院養病,但兩天藥吃下去,曾春琳病情有所好轉,塗榮再派人來接時,他就再也沒說過拒絕的話,非常乾脆利落地讓妻子替曾春琳打包行李,把人送到塗家去了。
曾家兄妹就這麼在塗榮家中住了下來,期間沒有生出什麼特別的動靜。倒是金嘉樹與海礁偶爾會從塗金寶那兒聽他吐嘈過幾句這對寄居的表兄妹,說他們說話行事假惺惺的,與他後母所出的幾個弟妹如出一轍,看着就令人討厭。不過由於他們十分乖巧,遠比他在京中初見他們時更加乖巧老實,因此他還能容忍一二。
塗榮每天都要去都司衙門忙於公務,家裏除了一個打理中饋的老妾,便只剩下塗金寶、曾伯清與曾春琳三個半大孩子做伴。塗金寶與曾家兄妹沒有產生任何衝突,只是覺得無聊了,才會忍不住往外跑。
塗金寶的禁足大約只持續了兩天的時間。可能是因為他太想要為闞金寶求情了,為了達到目的,許多過去不肯做的事,他如今都願意去做了,在父親面前也足夠乖巧聽話,不知發了多少誓,許了多少諾,總算求得父親塗榮鬆口,把他放出來。他從此不敢再貪玩偷懶,每日都要跟着家裏的親兵學習騎射武藝,把自己累得筋疲力盡,卻一個累字都不敢說,學習的過程中也算用心,連軍法兵略都開始背起來,如此方才讓父親覺得滿意了。
據說他明年開春就要進入衛學讀書,至於是哪個衛學還得再看。他一想到自己明年要過的日子,就不由得眼前一黑,可是想到闞金寶還等着他搭救呢,他又咬牙忍了下來。
他如今心裏有話,不敢跟父親說,也沒法跟親兵們提曾經傷害過他們同伴的闞金寶,憋得難受了,也只能來找金嘉樹與海礁說一說。金嘉樹不想搭理他,但也不會把他得罪得狠了,海礁則是看在他父親的面上,勉強願意聽他說說心事。他發現自己沒有被明顯排斥,越發樂意過來訴苦了,偶爾還會透露些海礁想知道的情報。這就是意外之喜了。
塗金寶告訴海礁:「曾伯清怕得跟什麼似的,好象擔心我爹會害他一般。曾春琳倒是很會討好人,還想巴結我呢!可惜我不吃她那一套,一看就跟我那繼母的作派似的,看起來溫柔賢淑,其實心機深着呢!我奶說了,我這種單純乖巧的孩子,可不是她們那種人的對手!遠着些,更能保平安!」
海礁忍了忍笑,狀若無意地道:「要是你覺得跟他們相處不來,就跟你爹說,把人送走好了。他們兄妹在長安有兩個親舅舅呢,哪裏用得着你爹這個遠房親戚照顧?」
「我也是這麼說的。」塗金寶道,「爹說等過了年就把人送走,送去他們親舅舅那兒。不是城裏這一個,是山邊住的那一個。那個舅舅早就跟我爹說好了的,如今正在收拾屋子呢,還說要給他們安排教書的先生,省得他們成天閒着沒事,胡思亂想。」
海礁得了想要的情報,便笑着對塗金寶說:「說起讀書,你要是真的擔心進了衛學後會受苦,不如到長安後衛衛學去,好歹還有我與你作伴。我們那兒先生們都很講道理,也能學到有用的東西,同學們都不難相處。只要你不爭前頭那幾名,日子還是挺好過的。」
「真的?!」塗金寶有些心動。他覺得以自己如今的境況,能在衛學裏順利立穩腳跟就很不容易了,他父親大概也不指望他能爭什麼領先的名次。若真象海礁說的那樣,在長安後衛衛學裏既有相熟的小夥伴,先生教習們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