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樹說明了好半天,口都幹了。
他清了清嗓子,有點想喝口茶,但又不想離開海家兄妹,便索性忍着。
海棠掃了他一眼,便猜到了他的想法,一聲不吭地起身飄過院牆回了自己家,從自個兒屋子裏順了一壺熱茶和三個茶碗回來,三人都捧着茶碗喝起了茶水。
他們在後園待的時候挺長了,不過沒什麼人靠近。麻尚儀那邊大概覺得金嘉樹心情大壞,有海礁專程過來開解,總會想開的,旁人這時候就別去打擾了。她只吩咐廚房的盧嬸子準備好雞湯,送到金嘉樹的房間裏,就在灶上溫着,麵條也煮好了瀝乾,倒扣在鍋中。等金嘉樹回來了,不費什麼事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雞湯麵。除此之外,她不打算做任何事,只一心埋頭寫信。
林侍衛知道發生什麼事後,倒是遠遠地朝後園方向張望過幾眼。他沒看到坐在陰影中的海棠,只瞧見坐在草亭中間的金嘉樹,和倚着亭柱的海礁。他見兩個少年人平靜地交談着,估摸着不會有什麼事,便也轉身離開了,還特地囑咐前院眾人不要到後園來。
這使得金嘉樹與海家兄妹擁有了一段安靜的時光,可以進行情報交流,順道對金嘉樹之後的處境作一番分析。
海礁道:「如此看來,雖說朝廷上下已基本認定,八皇子便是公認的儲君,皇帝一旦有個好歹,他便是下一任新皇帝了,可因為有孫閣老阻攔立儲,他始終未能定下儲君的名分來,將來繼位時可能不會太順利。比如有些朝臣依然認定七皇子才是正統,又有紀王世子還不肯死心,想着自己還會有還宗的那一日。所以,為了確保儲位歸屬不出岔子,皇帝絕不容許任何有可能給許賢妃與八皇子帶來風險的人在這時候前往京城?哪怕你不會這麼做,他也先提防上了?」
金嘉樹抿抿唇。他心中不忿,但事實如此,他只能沉着臉點了點頭。
海礁又想了想:「但孫閣老現在再阻攔八皇子繼位,還有什麼意義呢?他根本無路可走了吧?」
曾經支持的紀王世子由於孫貴妃與現任紀王世子妃的不配合,已經視孫家為敵,就算明面上還能維持面子情,也沒幾分真心。若紀王世子圖謀失敗還好,他頂多就是個不掌實權的宗室世子罷了,對實權閣臣無可奈何;可一旦他圖謀成功,高高在上,手握大權,只怕馬上就會背刺孫家。對於這種不可靠的白眼狼,孫家若還要繼續支持他,就是犯蠢了!
可沒有了紀王世子,七皇子與孫家有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更不可能接受孫家的示好。這麼一來,便只剩下八皇子了。
孫家人一心想要拉近與八皇子的關係,卻被皇帝嚴防死守。而孫閣老之所以至今不肯在立儲的文書上鬆口,不過是因為一直拿捏不住八皇子,怕立儲旨意一下,自家對八皇子便沒有了可利用的價值,只會越發被邊緣化麼?孫家如今就盼着能在皇帝去世前,將八皇子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中來,以圖將來。只是有皇帝阻攔,他們的計劃沒那麼容易成功。
海礁道:「如此一來,孫家無論能不能拉攏到八皇子,都只有支持他繼位一個選擇了。因為在孫家人看來,另兩位皇嗣無論是誰上位,都有可能立刻與孫家翻臉,置他們滿門於死地。反倒是八皇子與孫家沒有深仇大恨,相對更容易說話。」他頓了頓,「倘若孫閣老行事狡猾一些,說不定還真能為孫家掙出一片生天來呢。哪怕八皇子成了新君,看孫家的人再不順眼,也拿他們無可奈何,還得繼續容忍孫家及其黨羽在朝堂上橫行。」
就象上輩子發生過的那樣。
金嘉樹若有所思:「所以八皇子繼位之事,還是很穩當的。雖然皇上憂心忡忡,但他其實是多慮了,孫閣老根本不可能反對八皇子立儲?」
海礁笑笑:「他怎麼可能反對?若儲君是七皇子,孫家滿門必死無葬身之地;若儲君是紀王世子,孫家同樣是絕路。哪怕如今紀王世子跪在孫閣老與世子妃面前哭求,說自己先前對孫家有所不滿,是豬油蒙了心,他知道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那樣的念頭,也會一直將孫家視作至親難道孫閣老就能信麼?」
孫閣老當然不會相信的。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紀王世子既然說過要在利用完孫家後便報復他們全家的話,孫家就得警惕這種風險會一直存在。誰敢賭呀?這可是關係
六百七十一章 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