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許皇貴妃實際上是金嘉樹的生母,而且母子今年在京城重逢後,雙方相處得不錯,關係挺好的,金嘉樹日後還有許多需要仰仗這位生母的時候,海棠沒敢把話說得太深。
她只是輕飄飄地提醒了他一句,讓他有個心理準備,許皇貴妃有變卦的嫌疑,他最好提前想好應對之法,免得事到臨頭手足無措,反而連累了她。
然後她便笑着把話題轉開:「不過,金大哥要是與儲君相處得好,將來興許還能得到新君的支持。只要是新君開了金口,君無戲言,想來將來的太后娘娘也不會駁了新君的旨意吧?」
根據哥哥海礁的說法,上輩子的許太后,一直退居後宮,總的來說還是相當低調的。除了在金家二房的事情上比較執着以外,她對於其他的事,包括朝廷政務、宗室皇親家事以及重臣內帷事務,一般很少插手——興許是想插手也無法辦到。後來孫家倒台,內閣由陶岳陶閣老執掌,新君雖然還是少年人,也漸漸開始熟悉政務了。那時候的許太后,哪怕再也沒人阻止她了,她也依舊是低調本分的,從來不會左右新君的意願。新君只要下了旨意,她便會遵旨而行,以維護新君的權威。
這輩子孫家已經倒了霉,許太后二嫁的身世又被成功掩飾過去,估計她不會再象上輩子那般憋屈,只能縮在後宮裏做個照顧新君飲食起居的慈母了。但為了維護新君的權威,但凡是新君下的旨意,只要不是太出格,她還是會默默遵守的,絕不會有反駁的意思。
金嘉樹若想要避開許太后的反對,辦成什麼事,就一定要與新君維持好關係。只要能說服新君站在他這一邊,賜婚的旨意下來,許太后也只能接受現實了。
海棠暗戳戳地暗示金嘉樹,可以借未來新君之力,維護兩人的婚約。
金嘉樹卻想到,就算儲君八皇子日後成了新君,以他對許皇貴妃的孝心,也不會公然違背母親意願的。他若指望儲君來幫自己,恐怕不大實際。
但沒關係,這世上還有能拿捏得住「姨母」許皇貴妃的人,金嘉樹有信心說服這個人助自己一臂之力。只是不知道,他還來不來得及去說服對方
金嘉樹陷入了沉思,海棠也不去打擾他,由得他自己思考去。
不一會兒,金嘉樹回過神來,滿面歉意地對海棠笑笑:「對不住,海妹妹,我方才走神了。」
海棠搖搖頭:「我知道金大哥你只是在想辦法。你也是為了我們的未來着想嘛。那麼你是不是想到好主意了?」
金嘉樹笑道:「我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只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待我回了京城就去試一試。不過海妹妹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解決好這件事,絕對不讓你操心半分!你只管在家裏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海棠挑了挑眉,笑道:「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他們暫且略過了這個話題,又繼續談起了金嘉樹在京中的經歷。大多數的事,海棠已經從他與哥哥海礁的信里知道了,不過海礁最近的一封來信,比金嘉樹出京的日子還要早兩年,因此信發出後發生的事,她就不曉得了。雖然只有兩三天的功夫,但想必京中還有新聞吧?
比如說海棠寫信勸金嘉樹儘快回長安處理他父親繼母兄弟的後事,金嘉樹為了讓自己的行動顯得自然一些,便大肆宣揚着要向孫家父子求問「生母」金許氏遺骨所在地,孫家交代不出來,拿假貨搪塞,卻被拆穿了,鬧得滿城風雨。皇帝又對老臣起了憐憫之心,授意許皇貴妃高抬貴手,於是許皇貴妃便把外甥金嘉樹打發回長安來了
這件事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許皇貴妃有可能會被人認為,為了討好皇帝,便無視長姐的冤屈,欺負外甥,失了厚道。這對她的人設形象可沒什麼好處。她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又為何要配合皇帝與外甥呢?
金嘉樹便告訴海棠:「此事姨母已經想過了,孫家若當真知道我娘遺骨所在,早就說出來了,哪怕是明面上不承認,卻在私底下打發人來傳話呢!他們家連假貨都交出來了,寧可頂着罵名,也不肯與姨母和我把仇怨解開,不象是孫閣老會做的事,恐怕他們是真的不知曉我娘的下落。
「想來當年金家二房的大伯娘誣陷我娘是吳家僕婦,那些孫家私兵不知真假,便把我娘當成真的吳家僕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