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鷹多看了馬皇后一眼。
對於這位在史書上有名的賢后,不由心生幾分敬意。
從剛才馬皇后躲閃老朱的眼神中,季伯鷹就看出了馬皇后應該早就知道自己是得了什麼病。
但其實如果太醫院傾盡之力,保馬皇后多活個三五年問題並不大,畢竟肺癆這病在明朝雖是絕症,可拖幾年壽命還是能做到。
然而這位馬皇后為了保全那些太醫的性命,硬是從病出到病重至病死都未曾同意過讓太醫院就診。
身為一國之母,能為保全素不相識的臣子性命做到這一步,單憑這一點,便是不負於她留於史冊的千古賢后之名。
「嗯,或許無法徹底痊癒,但可保住性命。」
季伯鷹點了點頭。
他這也是實話,他並不是學醫出身,能對症開出這抗癆藥已經不容易了,至於吃這抗癆藥產生的副作用,就只能靠太醫院的太醫來調理了。
見季伯鷹肯定的點頭,老朱眼眶都紅了,將手中雪茄放在桌邊,恭正站了起來。
以其天子之身,竟是朝着季伯鷹躬身一拜。
「兄長之恩,咱朱元璋無以為報,日後但凡是兄長所需,整個大明都將為兄長所用。」
腹黑老朱,難得真情。
在其他事情上,這位殺伐的腹黑皇帝或許是奔着利益和季伯鷹客套,但是涉及到馬皇后,絕對是不摻半點假。
史載洪武十五年八月,馬皇后留下一句『願陛下求賢納諫,慎終如始,子孫皆賢,臣民得所而已』後駕崩,帝慟哭,遂不復立後。
朱標和朱棣也是神色認真,躬身朝季伯鷹行禮。
「這只是七天的量,七天後再來問我拿。」
「另外,這病需要靜養,切忌熬夜操勞,娘娘可以先回宮休息了。」
季伯鷹收回目光,拿起雪茄吸了一口,吐霧後細細品茗。
「對對對。」
老朱一拍大腿。
「標兒,你速速送你母后回宮去。」
阿標一愣,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眼底的戀戀不捨,馬皇后盡收眼底,她知道季伯鷹和老朱接下來要談國事,而朱標不想錯過,忍不住笑了笑。
「好了重八。」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回個宮還要標兒送阿,我自己回去便是。」
說着馬皇后起身,先是微笑着看向季伯鷹,這才轉身離去,剛沒走幾步。
「皇后娘娘,從今天開始,不用再避諱太醫院的太醫了。」
季伯鷹的一句話,馬皇后腳步一頓,一笑之後,繼續往屋外走去。
而老朱則是在這一刻,頃刻明悟了所有,他回想起這些時間來,不論自己怎樣勸妹子傳召太醫,妹子都是不肯。
「唉,是咱害了妹子啊。」
老朱略顯惆悵,將雪茄拿起,狠狠吸了一口。
「重八,深夜尋我,有事可直言。」
季伯鷹瞥了眼落地屏風外的秦淮河,朦朧煙雨起,這河景倒映着酒色燈紅,河邊剛發嫩芽楊柳隨風左右,倒也是頗為有一番意境。
應了那一句:煙雨秦淮十六樓,江陵楊柳盡風流。
吐完煙之後,老朱沉默了片刻。
「兄長,關於封爵制度,咱已經有兩個法子了。」
老朱瞥了眼身邊的朱標。
「標兒,你來講解一下這兩個法子。」
朱標點了點頭,站在窗邊猛抽雪茄的小朱四則是眼神中透出疑惑,討論封爵制度方案的時候,他正送季伯鷹來醉仙樓的路上。
法子?啥時候出的法子?我咱啥都不知道?
「稟仙師,目前有兩個方策。」
「第一個,削減各級爵位俸祿,以此來降低宗室子弟所耗費的支出總量,比如將第八級的奉國中尉俸祿從二百石削減至一百五十石,甚至是一百石。」
季伯鷹眉頭一皺。
「這是誰提的?」
老朱也不遮掩。
「韓國公李善長。」
聽到這個名字,季伯鷹笑了笑。
第17章 建議把李善長沉河(求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