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只要季伯鷹能夠想得起來的明代人物,哪怕是汪直這種海盜頭子,汪植這種西廠特務頭子,都被過了個遍。
當看一段歷史、一個朝代的時候。
大眾往往第一關注是皇帝,接着關注的是這個朝代的權臣和名將,最後還會順帶關注一下後宮野史之流,鮮有人會將關注點放在物理學、醫學,這些在古代被歸類為雜學的名家。
「算了,先找個熟的來應急。」
季伯鷹深吸一口氣,微微閉眸。
稍作沉思,在萬曆時空中尋到了一個老頭的蹤影。
『就是你了!』
心念轉動。
在這御榻之前,一個衣衫襤褸、背着草藥簍子,微微佝僂着背脊的老頭頃刻出現,手中還拿着半朵看似剛被咬過的白色花朵。
老頭下意識掃過四周,瞳孔猛的一縮。
他曾在太醫院裏做過幾年御醫,自然是入過乾清宮給皇帝看診,對東暖閣的陳設並不陌生,雖然一些細節有所不同,但格局沒有任何變化。
「李神醫,稍後解釋,先救人。」
季伯鷹瞥了眼老頭,凝聲說道。
他看的出來李時珍眼裏滿是疑問,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他感覺這洪熙大胖隨時都可能咽氣。
「呀,丫,鴨……」
李時珍沒有說話,只是朝着季伯鷹微微張口,不斷發出這個令人迷惑的音節。
同時,躺在病榻上半昏迷的朱高熾,口中也是吐出一個又一個『藥、藥』。
「丫、鴨、藥喲喲……」
季伯鷹眉頭一皺,你兩擱這跟我玩bbo?
李時珍見季伯鷹沒懂自己什麼意思,指了指自己的嘴,又艱難的指了指自己的左袖子,還在不斷着重複那一個個『鴨』字。
『什麼玩意?』
季伯鷹目光落在李時珍手中只剩一半的花,那牙印很是清晰,估計另外半朵就在李老頭嘴裏。
傳聞,李時珍編撰本草綱目時,常年行走深山之間,把自己搞得衣衫襤褸、狼狽不堪,更是仿照神農親嘗百草。
看這跟前李時珍衣衫破碎、滿身塵土,一看剛翻完山。
「你中毒了?」
聽到這四個字,老李很是感動,艱難的點了下頭。
接着,季伯鷹一把抓住李老頭的左袖,從內掏出了一個小黑瓶,直接掐住李時珍的下顎使其張開口,撥開瓶口就往李時珍嘴裏倒。
咕嚕、咕嚕,喝下瓶中藥液之後,接着喘了幾口氣之後,李時珍這才終於緩過勁來。
又是過了小半盞茶的工夫,李時珍才終於開了口。
「曼,曼,曼陀羅花,有,有麻痹之效,我,我方才口舌都麻了。」
毒性剛過,老李說話並不流暢,他沒有再多說什麼,也沒有多問什麼,徑直走向御榻邊。
救人治病,是他身為醫生的天職。
「這…」
張皇后望着走來的李時珍,對這位衣衫破爛的老頭秉着懷疑之態,下意識想開口,被朱瞻基眼神制止了,在張皇后耳邊輕語。
「娘,有仙師在,父皇不會有事的。」
二人連忙起身退後,給老李留位置。
「有勞神醫。」
李時珍點了點頭,然後開始給洪熙大胖把脈。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半刻鐘之後,李時珍白眉蹙起,偏頭看向季伯鷹。
「我一個人救不了他,要想救他,還得一個人與我合力。」
「伱既然可以把老夫弄至此地,想必也可以把萬密齋弄來。」
明朝藥聖李時珍,醫聖萬密齋,二人於萬曆年間齊名,時有『萬密齋的方,李時珍的藥』之稱,康熙更是親封萬密齋為醫聖。
他們兩個是明代醫藥界,乃至於整個中華醫藥界的兩珠瑰寶。
季伯鷹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