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許國返回了松江府,召集了願意投資鐵路的商人們,他又邀請了附近地區有實力的商人,舉行了一次公開的會議。筆神閣 m.bishenge.com
一開始的時候,徐琨聽說許國召集他們開會,自然是非常的興奮。
聯合投資鐵路的計劃,並不是徐琨想到的,而是他的父親徐階所做的建議。
徐階已經很大了,就算是人均壽命已經延長的東南,徐階也算是相當高壽了。
返回老家之後,徐階不會客,不著書,每天的工作就是讀書看報,反倒是耳聰目明起來。
不得不說,嘉靖一朝的大臣們確實長壽,徐階的老對手嚴嵩都已經是八十多歲了,聽說去年才病死。
嚴嵩是江西右江人,當年嚴嵩罷相之後,嘉靖給了他體面讓他致仕回鄉,但是殺了他的兒子嚴世蕃。
這個信號告訴天下人,嚴黨已經徹底倒台了,繼任的徐階根本沒有派人按時,地方官員們紛紛落井下石,等到嚴嵩返回江西老家的時候,身邊已經只剩下一個老僕了。
嚴嵩的家產被查抄,家族都被流放,嚴嵩先是就食於宗族的祠堂,吃一些鄉親們布施的飯菜。
等到東南新軍打過來之前,嚴嵩知道自己的惡行肯定要被東南新軍再清算,於是他又逃亡了河南。
到了河南之後,嚴嵩更是無依無靠,但是他的身體確實不錯,又折騰了半年才死。
在接到了嚴嵩的死訊之後,徐階更是珍惜現在的生活,他能夠在家鄉養老,已經遠超同僚們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回家之後從來不插手家族產業的徐階,將自己的兒子喊過來,講述了他的計劃。
當時的徐琨是不贊成的:
「爹,您別看報紙上吹得厲害,其實鐵路根本不怎麼賺錢,您看蘇松鐵路到現在客運還是虧本的,要用貨運的利潤來補貼客運。」
「按照這個速度,鐵路要收回成本可是要好幾年的,這年頭什麼不比這個賺錢啊?」
徐琨說的確實沒錯,鐵路的投資巨大,門檻又高,還需要專門的工人和工程師維護。
而其他的新產業,比如投資建設水泥廠玻璃廠,現在都是暴利產業。
棉毛紡織這種輕紡行業,需要的資金小風險也低,又是徐家的傳統產業。
就算是遠洋商業,利潤也都是無比巨大的,所以在徐琨看來,鐵路根本不是一門好生意,甚至是一門糟糕的生意。
徐階耐心的聽完了兒子說完,這才說道:「你說的不錯,鐵路從現在看確實不是一門好的生意,甚至是一門糟糕的生意。」
「但是為父這幾年想到一個道理,做人不要看自己現在是多麼風光,更是要看到未來。」
「就拿嚴嵩來說,他壓制了老夫幾十年,權傾朝野,最後落到了一個曝屍荒野,抄家滅門的結果。」
徐琨還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爹,您說的都是哪年的老黃曆了,咱們東南是法制社會,怎麼可能動不動抄家。」
徐階感慨兒子的天真,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而是說到:「那爹換個說法,你在商業上是有天分的,你的兒子們呢?」
徐琨愣了一下。
徐琨也已經是四十多了,他的兩個兒子都已經成年。
但是這兩個兒子,目前看來都沒什麼商業上的天分。
甚至將這個範圍擴展到他的另外四個侄子,徐家第三代人好像都沒什麼商業上的才能。
這也是徐琨一直發愁的事情。
他已經四十多了,就算是徐家人長壽,徐家的產業如今也遍佈東南,他也已經跑不動了。
很多事情需要兒子出面去做,可是那兩個兒子不提也罷。
長子徐錦,一直都對算學感興趣,這還不是那種賬房那種算學,而是徐琨完全不能理解的算學。
什麼求導數,什麼微積分,在徐琨看來就是天書。
前陣子長子瞞着自己去南京考上了天工書院算學科,竟然放棄家族產業去讀書去了,差點沒把徐琨氣死。
次子徐繡算是一個正常的紈絝子弟,對於聲樂非常喜愛,經常出沒於聲樂場所。
這傢伙甚至還去碼頭去找西洋人,學習他們的樂器。
前段日子更是資助了一支樂隊,竟然搞的全城轟動,嚇得徐琨連忙將次子禁足在府內,禁止他出門瞎折騰。
徐階這麼一說,徐琨頭疼起來。
徐階又說道:「而且伱說現在鐵路不是好的行業,那我且問你,棉紡織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