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恪給杜韻儀把了脈,最後微微蹙着眉,眼神意味深長,直盯得杜韻儀頭皮發麻。
「姰大夫,我…?」
姰恪面色調整,輕描淡寫道,「沒什麼,現在服的藥先停了,我給你重新開個藥方兒。」
看她一臉緊張,頓了頓,又溫聲補充一句。
「別緊張,沒什麼大事,調養調養沒壞處。」
說完站起身,端着藥碗走了。
杜韻儀茫然眨眼,等他人走出房門,才又轉臉看向被榮媽按回床上的姰暖。
姰暖自己都有點心情抑鬱,神情沮喪,壓根兒沒工夫安慰她。
榮媽先是叮囑她不許下床,而後又看向杜韻儀,滿眼關切問她。
「表小姐,您身子不適?」
杜韻儀背脊稍稍端直,扯出笑臉輕輕搖頭。
「我沒事,小毛病,最近有點上火而已。」又告訴榮媽,「別跟姑母說,免得她擔心。」
自打姰暖那日落了胎,大帥夫人一直也靜養着,最近幾天才氣色好一點。
榮媽仔細看了杜韻儀兩眼,看她精神氣色都還好,就點點頭答應下來,而後又腳步匆匆離開了臥房。
她一走,杜韻儀和柏溪齊齊看向靠坐在床頭的姰暖。
杜韻儀,「姑母不讓你下樓,你還是卸了妝容打扮吧,快別折騰了。」
姰暖垂頭喪氣,低下頭不言語。
——
傍晚時分,江大帥和江四爺一起回江公館。
主樓里燈火通明,大帥夫人和三姨太以及江豐夫婦等在前廳里。
「阿升!」
大帥夫人瞧見自己兒子,紅着眼眶撲上前,撫着他雙臂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起來。
「瘦了,還黑了些,怎麼還鬍子拉碴的…」
「江上風硬。」
江四爺淡笑解釋,漆黑鳳眸溫潤,「母親不必擔心,過兩日能養回來。」
又問大帥夫人,「您身子怎麼樣?好像也瘦了些。」
大帥夫人心酸得厲害,掩住帕子微微搖頭。
「母親沒事,你平安回來,母親就好着呢,只是暖暖她」
兒子不在,她沒照顧好有身孕的兒媳婦兒,大帥夫人心裏很愧疚。
江四爺倒是神色平靜,安撫地輕拍她肩。
「我聽杜審講了,人沒事就好。」
大帥夫人眼淚模糊,差點就要落淚。
江四爺又安慰她兩句,最後說,「兒子先上樓洗漱更衣,看看暖暖和闊闊,一會兒下來陪您用膳。」
「好。」大帥夫人忙不迭點頭,「快去,快回房休整一下,暖暖也惦記你。」
江四爺點點頭,沒再跟任何人講話,徑自提腳上了樓。
三樓走廊里壁燈明亮,卻十分安靜。
他踱步進臥房,最先瞧見外室間的姰恪和柏溪。
兩人俱是一臉的欲言又止。
柏溪,「…四爺…」
姰恪,「那個,其實暖暖她…」
江四爺腳步未停,徑直往裏屋走,視線里已經瞧見了立在床邊昳麗娉婷的玉人兒,壓根兒沒聽兩人說話。
他淡聲開口,「你們先出去。」
話落,人已經進了裏屋,反手將門帶上。
外室間,姰恪和柏溪對視一眼。
兩人紛紛在心裏祈禱姰暖自求多福,而後一前一後退出房門。
屋裏,江四爺手剛帶上門,姰暖就快走幾步,上前投入他懷裏,緊緊抱着他腰。
男人眼尾淺揚,一手摟住人,垂眼看她。
江四爺眼裏,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兒,黛眉月眸清麗溫軟,那雙黑琉璃似的眼瞳如沁清澤,眼巴巴仰望着他。
姰暖軟聲囁喏,「四爺~…」
後面的話,盡數被男人俯首噙吻,嚼碎在唇齒糾纏間。
他吻的又重又急,呼吸也沉促,一雙手在她身上遊走,揉一把,又握住腰肢。
煙草氣息和清冽松木香充斥在鼻息間,姰暖被迫倒退,碎喘驚呼,跌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