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帥雪茄也不抽了,瞬間眉眼幽沉下來,直盯着自己四兒子。
「這件事,你怎麼不早報?」
若是因為軍火被私吞,導致攻打南線的戰役失敗。
江升的安危不好說。
江戟因一己私慾延誤軍機,是重罪!
江四爺似笑非笑,「當時那境況,哪裏還抽得開手跟他計較?為了儘快攻下城池,我不得不想辦法就近籌集軍火,然後就機緣巧合,接到了這位軍火接頭人的橄欖枝。」
「也是因此,了解了軍火商內部的一些糾紛。」
算是解釋了先前那位將官話裏有話的質疑。
江四爺又道,「父親,眼下宋萬山遇害,老三先前私吞我軍火的事先不提,我有確切消息,宋萬山的遇害,與軍火商內部的紛爭脫不開干係。」
「因為他出事時,正在跟軍火商暗中接頭,常年與他碰面做交易的那位把頭,也已經遭難了。」
「什麼?!這消息可作準?」
幾位軍政府的將官震驚失色。
江四爺卻氣定神閒,抬手自箱中拎起一把步槍,掂量着上膛瞄準比畫起來。
「自然作準,消息跟這批槍械一起送過來的,父親,我看這是新當家的示好,意思應該是以後十分樂意繼續同我們做生意。」
繼續做生意。
但是願意接頭談判的人,換成了江四爺。
在場的都是老油條,什麼揣測不到?
不管江四爺的話里幾分真假。
貨真價實的槍械擺在眼前。
他已經踩出了另一條軍火路子,他們不必因為宋萬山的死而焦灼。
這樣一來,宋萬山死不死,怎麼死的,誰還在意?
蘇參領此時開口,「大帥,既然如此,在三爺那頭和軍火商交接之前,我覺得四爺接頭的這條線,可以再深入交易試試。」
如果江戟那邊不順利,那江升這邊正好頂上。
左右對江系軍來說,沒什麼損失。
事情到這一步,宋萬山遇害的事好似已經不重要了。
江大帥遣退了眾人,獨獨留下江四爺在書房裏。
副官自外帶上門,江大帥老眸沉沉盯着立在書桌前的四兒子,語氣略重。
「他私吞你軍火,你早該告訴我,你瞞到現在才說,是不信我?」
江四爺淡淡哂笑。
「這事兒跟您有什麼關係?」
「往小了說,是兄弟鬩牆,故意使壞拖我後腿。往大了說,是想讓我打敗仗,以後在軍中抬不起頭。」
「何況,我跟父親說了又怎麼樣?」
「仗我打贏了,騰出手來告他一狀,父親最多讓他把吃進去的吐出來,或者再鞭打他一頓。」
「那仗要是打輸了,我就算僥倖苟活着回來,說是因為他私吞我軍火,聽着也像是掩飾自己無能懦弱的狡辯。」
江大帥臉色越發黑了。
江四爺卻笑得疏淡肆意,一派沒放在心上的散漫。
「你看,哪種結果我都不解氣,倒不如自己想法子出氣。」
江大帥黑着臉,下顎線繃緊。
「你自己想的法子,就是自己挖一條軍火路子,再弄死宋萬山?」
江戟搶他『飯』,他就踹了江戟的『鍋』?
這聽起來是夠解氣的!
江四爺錯愕挑眉,失笑道。
「我人可一直在雲寧,父親不好這麼平白無故冤枉我吧?怪叫兒子心寒的。」
江大帥知道他不會認。
他閉了閉眼,將手裏捏着的雪茄戳在玻璃煙灰缸里緩緩碾滅,語氣深沉。
「江升,你們私底下爭鬥我不插手,但不要因為你們之間的較量,攪亂軍心,宋萬山的事太過突然,若是瀾北軍營內一旦掀起恐慌,很容易被人趁亂鑽空子。」
他掀起眼皮,定定盯着自己四兒子,一字一句訓誡他。
「我不管你們私底下是否和睦,但大局觀上,你們要給我一致對外。」
「密謀暗殺軍中要員,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