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戩開口問江四爺,姰恪這位神醫是否方便看診。
眾人算明白。
傅軍長這是有所求,難怪會主動給江四爺敬酒。
然而,江四爺先前在外頭剛跟姰恪撂了狠話,這會兒自然不會改主意。
於是淡淡牽唇,輕描淡寫撇過這話題。
「爺那位大舅子,可不聽爺指揮,傅軍長若要求醫,不如下去自己問他,他向來不給爺面子。」
胡副參謀很有眼色地插話,「還有人不給四爺面子?」
江四爺撿起煙盒咬了支煙,似笑非笑懶聲道:
「有什麼奇怪,大舅子到底是大舅子。」
胡副參謀哈哈大笑,「四爺懼內!」
江四爺笑而不語,也沒反駁。
江大帥也懼內。
他懼內,沒什麼不對。
——
主樓三樓臥房裏。
姰暖先頭被江四爺抱進盥洗室里。
沐浴過,她回到床上,蒙着被子咬牙切齒地捶床。
雖然江四爺沒糊塗到那一步,但還是把她折騰得夠嗆。
姰暖臉色通紅,氣得要命。
不敢想他如狼似虎的架勢,晚上回來還不得將她生吞了!
好在如今江家上上下下都在宴廳那邊,倒也沒人來尋她,不然她這副樣子,八張嘴也解釋不清。
姰暖氣着氣着,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柏溪和九兒聽着屋裏沒動靜,便輕手輕腳推開門。
好傢夥!
看清外間沙發和地上丟的亂七八糟的旗袍,小衣,和軍裝,兩人面面相覷,都有點兒僵。
見裏屋關着門,也不敢去打擾,便埋頭一起收拾了外間。
柏溪打開窗戶,又將地上的衣裳一件件都撿起來,抱出去。
九兒又去隔壁房間端水過來,蹲在地上,將沙發和地毯上的痕跡擦乾淨。
姰暖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多,才飢腸轆轆地醒來。
她披散着頭髮,穿了件兒寬敞的天絲白長袖齊膝睡裙,打開門出來,喊九兒送吃的。
獨自用過膳,姰暖便去了嬰兒房,親自將兒子抱回屋。
直等到傍晚時分,安靜的主樓里有了動靜。
賓客們都有副官安排相送。
大帥夫人扶了江大帥回房歇息,在走廊里喊榮媽,去找宋大夫拿解酒藥。
姰暖抱着兒子從裏屋出來,就瞧見江四爺漫步走進屋。
他烏黑短碎的發凌亂,面色微醺,眼神幽黑如沁薄霧,衣領敞着幾顆扣子,整個人翹起來放蕩不羈。
「睡了?」
他問姰暖,放輕腳步走上去,低頭看她懷裏的小東西。
足了月的兒子,比剛出生時還要白嫩,烏壓壓的胎髮蓋在飽滿額頭上,那張肉嘟嘟的小臉兒精緻可愛。
江四爺微俯首,想親一口。
卻被姰暖推住下巴抵開。
她黛眉淺蹙,盈盈烏瞳中隱着嫌棄,「不要親,四爺酒氣重,會熏到他。」
江四爺默了默,黑幽幽的瑞鳳眸盯了她幾秒,兀地湊近。
姰暖猝不及防,被他咬住唇瓣叼了一口。
「唔…」她疼得皺眉,不可置信瞪着眼。
江四爺深暗眸色中卻掠過一絲得逞笑意。
大手抬起壓在小姑娘發頂挼了一把,抬腳進了屋裏,噙着笑的清潤語聲懶洋洋。
「給他送回去,爺先沐浴。」
姰暖抱着兒子側身看他昂揚挺拔的背影,耳根子泛紅,烏亮月眸里卻有氣。
果然不安好心,先前那樣他不會滿足…
懷裏小傢伙細微的喏吟一聲,打斷姰暖亂七八糟的思緒。
她低頭看了看兒子軟糯乖巧的睡顏,眉眼瞬間柔和,抬腳親自送他回房間。
柏溪和奶媽媽都在門外守着。
見她出來,奶媽媽輕聲問詢,「夫人,小少爺給我吧…?」
江四爺方才在外室里跟姰暖說話,四下靜悄悄,最後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