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傅明暉的問話,羅昭搖搖頭。
「之前我和持心溝通的時候沒有挑明,但他卻是知道邊界存在的。甚至,比局裏發現邊界時還早。」
傅明暉大為驚訝。
「只不過,邊界是局裏為那處空間的命名,持心道長稱之為生死路。」羅昭繼續說,「具體他怎麼知道的,他不肯對我泄露。我還打算」
羅昭側過臉來,看了傅明暉一眼,「你,或者李漁醒過來,可以從他這邊探知一下情況,打聽打聽他對邊界的感受,也許對解開邊界之迷有幫助的。他對我有防備,似乎對你沒有。也許,對李漁也沒有。」
畢竟李漁同是玄門中人,傅明暉嘛,算是道門之後。
「所以沒必要瞞他?」傅明暉鬆了口氣。
她不擅長偽裝,如果要隱瞞的話,她和持心相處起來一定會別彆扭扭的,還有可能隨時穿幫。
「只要不涉及局裏的事,就什麼也不必隱瞞。」羅昭說,「他大概知道我們是國字號,也能猜到一點我們做的事,但不知道七四九局的存在。」
「幸好他不是個多嘴的人。」傅明暉吁了口氣,「好像也不好奇。」
「其實他心裏明白得很。」羅昭微微搖頭,「這道士讓人看不透,表面上世俗極了,實際上城府深廣。」
看不透就不看了吧。
傅明暉想着,望向窗外。
經過這麼一折騰,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了。
照迷信的說法,到了鬼怪們最活躍,人的陽氣卻最衰弱的時刻。
羅昭的車子開得又快又穩,高速公路上又沒有路燈,傅明暉只見大片大片的黑色景物,還有偶爾閃過點微光的不知什麼東西,唰唰唰向後退去,完全看不到異物,也完全感覺不到恐懼。
是因為羅昭在吧?
剛才她腦海里甚至閃現出好多鬼故事,比如車窗上突然貼上一張臉,或者猛然撞上白衣長發女鬼,她就趴在擋風玻璃上,齜牙咧嘴的想鑽進來。
又或者,後座甚至車頂出現什麼東西,慢慢獰笑着靠近。
又或者車座下面伸出一堆手,不斷摸她的腳
但腦海里的景象都這麼完整了,卻因為羅昭坐在身邊,恐怖氛圍就沒了。
不愧是陽氣和煞氣兼重的男人啊。
她忽然想到第一次和朋友獨自去外地旅行,爸媽沒跟着,她媽媽就讓她爸把雷祖寶懺給她放到行李箱裏。
她爸說:不用這麼嚇人,不對,嚇鬼吧。
帶着那寶懺,相當於帶qiang上街。
現在機械文明,電子科技,其實那些玩意兒都儘量遠離了,沒那麼危險。
後來在她媽媽的強烈要求下,她還是帶「qiang」走,把寶懺整齊地包裹在紅布里,放入行李箱的夾層。
現在她感覺在羅昭身邊,就不需要帶什麼了,他本身就是個大兇器好吧?
「我們現在回局裏嗎?」車子下了高速,進了城市,傅明暉認出了部分道路。
「嗯,得確認下李漁的身體情況,順便安排些別的。」羅昭回答得簡單,頓了頓又問,「傷口,還疼嗎?」
傅明暉反應了一下,才知道他是指她脖子上的勒痕。
其實還是疼的,但沒有那火燒火燎的了,只熱熱的,扭動的時候會扯到皮膚。
比如現在,她在搖頭,就會疼。
主要是今晚發生的事那麼多,她自己忙起來的時候都會忘記了,可羅昭卻還記得,那溫柔如水,真的好像有鎮痛效果。
但下一秒
「不疼的話,把視覺障礙頭盔戴上。你還不是正式員工」
好吧,又開始很疼了。
就是說她一個編外的,還是沒有資格知道七四九局的正確地理方位,只能知道內部情況,已經模糊的大概。
「持心那邊呢?」她拿起頭盔,氣鼓鼓的問。
「雲柯那邊有頭盔。」羅昭答。
聽說有人跟她一樣待遇,傅明暉感覺好受了些。
卻不知道她戴上頭盔,再看不到外界之外,羅昭開車的間隙,尤其等紅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