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多麼繁華的大都市,也都有發展和規劃欠缺的地方。
魏家,就住在這樣的地方,偏遠的城中村。
這裏的房租便宜,人口密度大,卻相對破舊混亂,交通也不是太方便。
羅昭帶着呂大錘和李漁到達的時候,差不多晚上十一點。
天氣還沒有變冷,但入夜後卻已經有了寒意。
魏家在一間破舊七層磚樓的半地下室,只有一點小窗露出來。不僅僅是潮濕的問題,全屋所有的光線也只有那麼短暫和微小的片刻而已。
放眼四周,沒有路燈。
但太多人晚睡,四處還有星星點點的燈火,不時還有隱約的喧囂聲傳來。更有奇怪的,好像飯菜又好像污泥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在半空中飄散着。
如夢如幻。
像另一個世界,襯着黑沉沉的天幕,有很不真實的感覺。
「就是這裏。」在樓間距很窄的地方,呂大錘指了指眼前。
羅昭向前走了兩步,李漁就在他稍後的地方。
在距離樓門口還有兩三米的地方,兩人同時頓住腳步。
呂大錘斷後,沒有提防,差點撞到李漁身上。
羅昭微微蹙眉。
「主公,你也感覺到了死氣?」李漁低聲問。
羅昭不相信非科學的東西,但他相信心電感應。
因為他的感應力非常強大,可以說成是超強第六感。
總之他才走到這兒,就感覺背上的肌肉莫名緊了緊。
「死氣?什麼死氣?誰死了?」呂大錘納悶。
羅昭不說話,指了指不遠處的牆根下。
三人慢慢走過去。
只要蹲下,就能從露出尺寬的小窗看到裏面。
這個位置,按之前看過的建築圖來看,正是魏仁智租的那間半地下房子。
「沒掛窗簾呀。」這下子,呂大錘也覺得不對了。
如果是在白天,為了透進那一點點陽光,不掛窗簾還好說。可是現在都快午夜了,怎麼可能沒有遮擋就睡下?
除非,家裏沒人。
或者,家裏只有死人。
羅昭蹲下來,向屋裏看去。
從這個角度會發現,屋子裏還有些微光。
他只是瞄了瞄就站起來,胖胖的李漁和呂大錘則在他離開後,擠在一起蹲下。
「我去!」呂大錘只看一眼就站起來,嘴裏罵了句。
「情況不對。」李漁喃了聲。
「還用你說?」呂大錘退後,一臉不願意靠近的樣子。
從他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房間的全貌。
面積很小,窄小逼仄,東西雖然不多,卻乾淨整潔。
門邊幾個簡易的柜子,屋中間擺了一張飯桌。
桌上,還有封上保鮮膜的剩菜。
桌邊卻有三個凳子,好像在以這種方式等待孩子歸來。
被拐賣孩子的家庭,幾乎就是這樣全部被毀滅,只在絕望中還保持一點希望。
但此時此刻,整個屋子都處處透着一股陳腐破舊的氣息。
一切詭異,都是來自房間內佔地最大的、那張老式的木製雙人床上。
床上掛着松垮的紋帳,但那微光正是從帳內透出。
顯然是在床裏面還有舊時的那種炕櫃,大部分會存放相對重要的東西。
此時,顯然有一盞小夜燈在裏面幽幽閃着光。
四周漆黑,僅有的那點光線就映出了兩條人影在帳子上。
坐着的人形,面面相對,四條手臂全都平舉着。
僵硬。
一動不動。
「進去看看。」羅昭率先走進樓。
「我能不去嗎?」呂大錘幾乎哀號了一聲。
他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的,但還是忍不住問。
所以他最討厭出這種外勤,他有潔癖,忍受不了這些。
「跟着主公出來,忍不了也得忍。」李漁洞悉同事的內心,低語了聲。
羅昭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