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是天剛蒙蒙亮,秦琅是被癢醒的。
跟天山上的日常不一樣,這一次,是臉癢。
「」
「」
睜開眼睛,秦琅看到的是腦袋倒在自己肩膀上的蘇銀瓶蘇女俠,瓊鼻微微翕動,如蘭似麝的呼吸正均勻而有節奏地輕輕地噴薄在自己臉上。
第一時間,他並沒有想通這是怎麼做到的。
但在一個激靈清醒之後,秦琅才看清楚,郡主大人也不知道鬧哪門子么蛾子,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居然也跑到床尾靠着睡了。
屋裏的這張床是靠牆的。
床尾和牆面構成直角,秦琅是靠着牆的那一面睡,而蘇銀瓶此時便是靠着床尾這一面睡。
結果睡迷糊之後,香噴噴的郡主大人就歪七扭八地往秦琅的方向倒了過去,唇間溫熱的呼吸吹啊吹的,就把秦琅吹的癢醒了。
這些天以來,秦琅雖然很灑脫,與堂堂青璃郡主不卑不亢地同住,可心裏也是有一把秤的。
郡主畢竟是郡主。
何況青璃郡主還不是一般的郡主,是親王級別的,當今聖上的親姐姐!
就因為這個原因,秦琅平日與其交往,多少還是保持了應有的尊重的。
最典型的,就比如睡牆根。
因此秦琅眼下一瞧,郡主大人都快要倒進自己懷裏了,再倒下去說不定就得碰到更不得了的地方了,當即整個人就清醒過來,抱着男女授受不親的基本原則,將郡主大人的身子輕輕推直了過去。
「呼…」
玩歸玩,鬧歸鬧,皇帝的姐姐的身子可不能隨便亂搞。
當然,在其睡着的時候,為她檢查一下玉足上的傷勢這種事情,是不算亂搞的。
「嗯?堇姑娘,你來的正好。」
永遠神出鬼沒的黑衣少女,不知何時又已經站在了秦琅面前,秦琅指了指蘇銀瓶,虛着嗓子小聲道:
「郡主可能夢遊還是怎麼了,跑我旁邊來睡了,你把她抱上床吧。」
「」
少女很難得地不再面無表情,冷冷的眸兒當場白了秦琅一眼。
「不是,堇姑娘,你可能誤會了…」
少女不想聽他解釋,也沒有把蘇銀瓶抱上床,而是直接抓着蘇銀瓶的肩膀輕晃起來。
「夫人,夫人…」
「唔…」
女俠睡的很香,一點兒沒有要醒來的樣子。
於是少女加大了搖晃的幅度。
「夫人!夫人!」
「~…」
「」
不僅沒醒,莫名感覺睡的更香了。
於是顧堇小臉兒一黑,眉兒一顰,抬起手來,對準蘇銀瓶腰線下渾圓的滿月,不輕不重地甩了下去。
啪~!
「?!」
夢囈般的一聲驚呼,蘇女俠的臋兒連帶身子一顫,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瞧瞧旁邊假裝看風景的秦琅,再下意識捂了捂痛處,女俠霎時俏臉兒就通紅,站起身來,篤篤篤踩着小碎步,把顧堇拉到了一邊兒,含羞帶嗔地一跺腳:
「堇兒!你怎麼又這樣叫醒我啊…」
「不行麼?」
「在…在家裏可以,但是在外面…」
在外面,蘇女俠不是郡主,而是江湖兒女。
可江湖兒女也同樣是要面子的,被人知道自己每天靠「同伴」打屁股才起床,那豈不是丟死個人了?
一大一小兩個女子在一旁窸窣,秦琅也不方便偷聽,只是方才那顫巍巍如漣漪蕩漾一般的美妙畫面,總是忍不住在腦海里回放。
「那什麼,我插個嘴…」
秦琅摸了摸鼻子:
「…你們慢聊,我先買菜去了。」
秦琅邊說邊提着竹簍出了屋子,帶菜籃不帶刀的少俠,一點兒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在青牛崗住到現在一直都是過着這種如同退休老俠客的生活。
「等下。」
「?」
沒走幾步,黑衣少女跟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