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從歷史文物中抽絲剝繭,還遠遠不夠。
伊洛波的歷史並不是過去被塵封埋葬的記憶,更重要的是,親歷者還在,還有些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死的東西,活了下來。
從文物中解密的工作,顯然還需要很久的時間。還原雅各布先生的研究,找齊這十二個星象,以及與之對應的星座,就能找到伊洛波世界的「邊界」。
找到這個「邊界」有什麼意義?周培毅自己並不知道,但就像是拼圖,總要先找齊一些畫面,找到嚴絲合縫的線索,將它們拼接起來,才能看到更高更遠,更加宏大的畫面。
艾瑪女士,安吉洛,沒有人比他們更適合繼續這份研究。
周培毅已經確定了這項研究的方向,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一個連他自己也不願意相信的可能性。
「您已經回來了,大人。」瓦盧瓦端坐在座位上,從來都是如此優雅,此時此刻,卻多了一點點不常見的端莊。
「你應該已經準備好了說辭,我想聽聽看。」周培毅自己搬來椅子,坐到她對面,「你離開斯維爾德的時間,很巧。」
「我有我必須去做的事情,必須去見的人,大人。」瓦盧瓦低着頭輕聲說,「每年都如此。」
「我問過托爾梅斯,你確實有這樣的習慣,也確實是這樣的時間。我想聽聽你去做什麼。」
「您已經比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更了解我,了解我們。大人,至少,這一部分的秘密,還請您能留給我餘地。」
周培毅能體會,為什麼總有人不忍對着年輕漂亮的女人動殺心。她低眉頷首的模樣,確確實實可以說是我見猶憐。
但現實總比人的情感更殘酷,也逼得人不得不背離本能。
「你有你的過去,也有你的自由,瓦盧瓦。」周培毅說,「所有的巧合,在我看來,不過是計算得渾然天成。你的這個習慣,不只是你自己知道,你身邊的人知道,我想,聖城也知道。」
「一般而言,我會消除掉與我有關的,每一個人的記憶......」
「不是托爾梅斯,也不是拉提夏的人,你們中間,有叛徒。」
瓦盧瓦抬起頭,並沒有任何不可置信,而是像是終於得到了認同:「大人,這世界本就是一片混沌。」
周培毅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把話題岔開:「在卡里斯馬腹地,有一個叫做克查尼亞的地方。在那裏,我找到了一幅畫。」
「科爾黛斯小姐已經帶我欣賞過了那副畫作。」瓦盧瓦微笑了起來,「真是值得紀念的畫面,可惜我已經快要忘卻了。」
「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如果您在說那個出賣情報的阿斯特里奧商人,我確實沒有想到,他還能活下來,還能作為貴族到卡里斯馬來,改成克查這樣的姓,一直苟延殘喘到如今。」
「你似乎並不在意那次背叛。」
「如何不會放在心上呢,大人?我只是,覺得我們也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瓦盧瓦還是笑着,可這張完美無瑕到不需要任何修飾的臉上,歲月的痕跡沒有變化成皺紋的媾和,而是化作淒涼的雙眸,緊緊注視着周培毅。
「無論是你們,還是那個想要獨佔一切的人,你們都失敗了。」周培毅平靜地說,「王座是空的,這沒錯,但坐上王座,也沒有什麼意義,不是嗎?」
「您離世界的真相更近了,真是偉大的成就。」
瓦盧瓦的話聽不出是誇讚還是譏諷,但她還是那樣笑着,抬眼看着。
周培毅卻不想試探了:「這是個巨大的囚籠,在你們的時代,開拓時代之前,就已經有人發現了這一切。但你們沒有注意,畢竟,還有異教徒,還有偉大光輝的事業,還有沒有被征服佔有的星球。
「當你們,神教騎士團和聖城,神子與貴族們,終於沿着自己設想中的階梯,一步一步爬到了你們的峰頂,有人想要獨
二百二十七 真相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