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之前扈輕在眾人的話語裏總結過,但得出的結論很混亂。有的時候似乎水火不容,有些時候,又似乎沒有那麼多成見。
說到這個,卅就嘆氣:「不好說。你看異的態度,他就是覺得無所謂的那一類,他覺得仙域無窮大,大家各自安居樂業,沒必要互相侵犯。」
再嘆口氣:「我們這些人,你也都見了。平日裏跑來跑去,就為混口飯吃。我們的僱主,有仙族有魔族。我們的任務對象,也是有仙族有魔族。如果真要比較來說的話——」
她心中早有答案:「我個人是不喜歡與魔族多來往的。」
扈輕:「為何?」
卅:「異那樣的,在魔族是少數。魔族不喜歡規則,喜歡破壞規則。說簡單點兒,魔族說人話干人事的太少。反正對我這樣的人來說,還是喜歡安定安全的環境。而我這樣的,是大多數人。」
扈輕便說:「誰說不是呢。」
她說:「這吃肉的和吃素的,到底吃不到一個鍋里去啊。」
廟堂之高,江湖之遠。有就愛闖蕩江湖刀尖舔血緊張刺激的,有就喜歡高門大戶權利美人勾心鬥角的。從古到今,江湖俠客和朝廷政黨,什麼時候一路過?
水滸。
扈輕說:「所以最後還是分開了,仙域和魔域,涇渭分明,也算成全彼此。」
卅不喜歡談論那些自己無能為力的大事件,問:「你在後世見過異的作品?」
扈輕:「我猜着是。」
與她說蜂子傀儡,說當年地宮那一宮殿的各種傀儡。
「應有盡有,像收藏一樣。後來我研究了一具人族傀儡,但我覺得我的蜂子傀儡更高級,不像出自一人之手。見到異的馬蜂,我直覺是他。」
說到此,扈輕好奇問卅:「你設置的條件究竟是什麼?要知道我失蹤一百年後,我家大宗長決定把東西給我,那個時候,我生死不明呢。」
卅比她更好奇,擼着短髮:「以後的我究竟想的什麼?」
扈輕把臉湊過去,陰森森:「你看不上我。」
卅一下大笑起來,戳她,戳空氣:「你自己都說你沒天賦。」
扈輕冷嗤:「我煉器絕對比你強,你等我穿越第二回!」
卅更加大笑:「你煉器沒比我強,雖然我現在很少煉器,但我煉器天賦不弱於機關術。」
扈輕一下鬱悶起來,把自己放空,當一隻自閉的阿飄。
卅一開始沒理會她,心裏好笑,除了自己,她還能跟誰說話?不信她能憋住。
結果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三天過去…
卅不好意思了,畢竟自己比她大不知道多少歲,怎麼跟個孩子計較。
哄她:「你很不錯。只是我太好。但迄今為止,我還沒見過天賦能比我好的人。一個都沒有。」
扈輕沒拿喬,淡淡掃她一眼:「沒空搭理你。」
說完,轉了個身。
嘿。卅氣樂了。給了台階還不下,真當我是你家的祖宗非得哄着你?
又不理她了。
又是好些天過去,兩人誰也沒理誰。到底卅心軟,畢竟扈輕時刻跟着她。以她的視角看,就跟個小狗子生氣似的——雖然我生你的氣,但我就是跟着你跟着你跟着你。
這已經是發自內心只是嘴上不承認的服軟吧。
她很有分寸的拍拍扈輕的手,指腹在她空氣一樣的手背上輕輕的摸:「好啦好啦,我不該拿你跟我比。你要不要學我的一個絕技?我會透石雕哦。」
扈輕閉着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卅覺得她是告訴自己:眼不見心不煩。不想看見你。
卅又說了好幾句。
扈輕有所覺,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睛睜開的那一瞬,卅嚇一跳,裏頭是什麼表情喲——什麼表情都沒有,仿佛她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可把嚇死她了,急忙把自己的戒圈貼上她手上那隻。
「是要回去了嗎?不應該這麼快吧?你的魂魄有什麼不好的感覺嗎?」
好一會兒,扈輕眼睛裏才重回人的溫度,她看着卅急頭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