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過年輕姑娘。至於王安公公,奴婢自進宮起,就沒聽說過王安公公有菜戶娘子。奴,奴婢再去打聽。」
李貴妃嘆氣:「不怪你,誰讓咱們去年才發達起來,哪能像鄭貴妃那樣,宮外的家丁探子,只怕比廠衛還養得多。對了,那個買首飾的小娘子的面孔,你記得吧?」
「奴婢記得。」
李貴妃不再說話,轉過頭,望着鏡子裏自己的臉。
自己和鄭海珠都是而立年紀的女人,姓鄭的無論底子,還是保養水平,可都比自己差多了,但自己若去和二八妙齡的少女比,可就輸得慘了。
王體乾那個閹貨,不是瞧上客印月那個徐娘了麼,那他買年輕姑娘作甚?
……
後頭的幾日,荷蘭使團得到了朱常洛的正式召見,內閣沒有出輔臣作陪,列席的,除了司禮監的內臣,外臣只有鴻臚寺堂官,翰林院的新晉修撰、編修,以及鄭海珠。
但荷蘭人已經覺得受寵若驚。
原本以為就是見到執政官那樣的人物,沒想到竟然能站到東方帝國的皇帝面前。
他們尼德蘭,畢竟是當年的戰敗國,大明那些入了西教的男性文臣們,交好的傳教士也都來自意大利、葡萄牙等國,怎會主動幫他們牽線。
古力特在心中琢磨,姓鄭的婦人雖然在貨價上分毫不讓,但對君子協定之類的允諾,也能實現,說服皇帝出來接見他們。
朱常洛問了些外洋風物,說了些「爾等在閩海循規入舶貨物、不可作女干犯科」之類的訓誡之語,賞賜錦緞布匹後,便結束了召見。
回到乾清宮西暖閣,朱常洛對奉旨留下的鄭海珠道:「這紅夷人,好像的確像你所言,與從前面見先帝的泰西傳教士們不一樣,不說什麼菩薩神仙的,只舔着臉請求我大明在廣東也准許他們入舶。」
鄭海珠道:「陛下,這就是西洋人一代比一代更直接的作派。臣此番見到這個古力特,又盯着他問了半天歐羅巴那邊的情形,與臣從顏宣撫和鄭芝龍那裏獲悉的差不多。弗朗基人的能耐,逐漸式微,歐羅巴大陸再往西的島國,叫英吉利的,只怕崛起速度,比尼德蘭紅毛,更快些。」
在核心權力層,統治者的私人顧問的話語滲透力,往往強過外朝臣子官員。
朱常洛被鄭海珠灌輸了整整兩年萬國海疆的輿圖、南邊海關的海販情形等,如今對大航海時代的格局,已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也不像外朝那些都到了部院堂官級別、還會問出「一個西洋島國能奈我何」的井底之蛙文臣。
恰恰相反,朱常洛意味深長地喃喃道:「這個英吉利,也是島國,與倭國一樣,都不可小覷吧?」
萬曆朝鮮戰爭,豐臣秀吉率領的日軍,給大明和朝鮮帶來的認知衝擊,朱常洛及時當年只是個坐冷板凳的太子,也多少從自己的師傅孫承宗那裏,有所感知。
鄭海珠毫不避諱地表現出對帝國未來的憂心忡忡:「沒錯,這些東洋西洋的番國,正因為疆域不大,才更有對外掠奪與擴張的野心。所以,萬歲爺,咱們大明,在他們眼裏,就是肥羊。只有亮出獠牙和爪子,他們才會相信,我們也是狼,比他們更厲害的狼,萬歲爺是狼王。」
朱常洛笑笑:「行了,不必拍朕的馬屁,你現在可以告訴朕了吧?你問紅毛買鯨魚油,是要做什麼?」
「做手雷。撇開鴛鴦陣和騎兵對戰兩樣戰法,咱們明軍的火力遠程打擊中,瓷雷的殺傷力小了,炮、火繩槍也只能在特定陣型中給敵人以重創,將士們,尤其是步戰的將士們,還需要一種輕
簡好帶、但扔出去後炸死炸傷一大片的火器。」
朱常洛詫異:「這種火器,魚油就能做?」
「只是引子,主要靠我們大明官員自己琢磨出的配伍。陛下,徐翰林去歲寫了一本《造強水法》,臣拜讀後,忽然有了個點子,想試一試。」
鄭海珠遂將徐光啟發現的濃硝酸與濃硫酸製法,結合鯨魚油中提煉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