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總會說『任何事情乘數大了實際做起來的話計劃再完美也不行,必須要有耐心,就算三萬頭豬站着讓你殺也要花一點時間呢』。」
手中倒提着躍動着黑色閃電的白金軍刀,腳下踩着成堆被砍下的頭顱的「費魯斯·馬努斯」叉着腰嘆了口氣,不知是想起了誰在哪裏與他的交談。
他的這個下意識的動作雖然在戰場上也實在是優雅得過了頭。以至於他肩膀上暫時停駐下來補充能源的金翼銀身迦樓羅開始變得有點焦急地撲閃着翅膀發送脈衝提醒他。
幸好用着費魯斯金屬臉龐的福格瑞姆也很快在任何一位子嗣忍不住要「注意到」他的不妥之前調整了姿勢,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更加有着不加修飾的野蠻美麗,或者說更加自然地粗獷一些。
「這樣下去不行。」福格瑞姆·伊修塔爾先朝着他的最為信賴的夥伴傳遞着數據流,「雖然我們的單兵素質和火力在各方面都大大優於對方,但人數始終是個現實問題。別的不說,無法及時將屍體清理到兩側也會嚴重影響我們的作戰半徑與射擊視野。這鬼地方就像一個古泰拉神話中的地精巢穴一樣四通八達又腥臭逼仄得讓人厭煩!」
正在高處隱沒於黑暗的那些蛛網般的線纜穹頂與生鏽的龍門架或者其他什么半倒塌的支架中狩獵那些如猿猴般矮小靈活的生物與爬上去試圖發動攻擊的變種人的迦樓羅先生朝銀色的半神發去了表示同意的訊號,同時用它尖利的分解立場腳爪抓穿了兩隻怪物身上那些膨出的、仿佛生物腫瘤般但卻詭異地發着藍綠光的電子元件罐子從而殺死了它們。
隨後福格瑞姆·伊修塔爾朝陣線前方的四名鋼鐵之手發去了他最新的作戰計劃。
在只是半個彈指間就進行了數十個來回激烈的二進制數據進言反對與勸諫之後,鐵手們最終還是屈服了,他們分出了卡拉古族長來代替「費魯斯·馬努斯」的聖者負責後方的陣線,而提着銀色軍刀的銀色半神則如一隻優美的豹子一般躍上了高處的陰影,在機械迦樓羅的探測與引導下朝着可能的目標地點飛奔而去。
帝皇之子的致命鋒刃總是有兩把,一把公開之刃,一把隱秘之刃。
這次福格瑞姆·伊修塔爾打算讓自己成為那把致命的斬首隱秘之刃。
速戰速決才更有效率。
戈爾貢與他的孩子們在計算之後也必須承認這一點。
他得動作快一些了。
船內紊亂的磁場、靈能光暈與更混亂的生物電場讓掃描變得比任何預設情況都要困難,但他們還是設法確定了三處。
藥劑師實驗室、炮台甲板與水培艙室。
只有對這三個地方的掃描返回訊號最無法穿透而且。
「痛苦。」福格瑞姆對迦樓羅在心中默默說道,「那些靈魂的極端痛苦與絕望將可以如最為濃郁的毒酒般吸引着無生者,但是這三個地方反而都沒有更加明顯的亞空間波動。這就是反常。」
迦樓羅又發射了幾個脈衝。
「不我只是因為太熟悉了,我的朋友,畢竟。」福格瑞姆在他的羊水艙中用多恩之子的臉龐做出一個幾乎像是微笑的表情,「畢竟我可是在我那兒的『科摩羅』受到了很長時間與各種花樣的招待哪」
迦樓羅沉默了許久,發來一段很短卻加密的數據。
「不用擔心。」福格瑞姆的腦波更加冷靜,那些記憶帶給他的怒火只變得像是陰燃的火焰,蘊藏着更多的力量,卻依舊被戰士控制得很好。
「讓我們快一點完成我們的計劃任務吧,別讓你的子嗣們擔心太久,吾友。」
於是他們朝着最有可能的那個目標地點繼續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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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藥劑師法比烏斯·拜爾正站在這條船上他所擁有的三個主要實驗室之一的深處。
他的身邊環繞着許許多多他所製作的增強戰士、腺體獵犬,他們全都深深迷戀、崇拜着他們的創造者,在他身邊徘徊、靜臥,對維薩里烏斯號上其他地方發生的騷亂和聲音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全副心神只在他們這些「新人類」唯一的太陽、唯一的恩人身上——自然是從一開始他們的基因之中就被理所當然地如此照本宣科而變本加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