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被記住並終獲得救贖。」
洪索,「銀色顱骨」戰團的藥劑大師按下按鈕,從巨大的直立透明培養罐前轉過身來,對着他身後的阿斯塔特們和他的基因之父說。
敘拉斯·狄奧身體的一部分,準確的描述是他的頭部、一條手臂、內置胃以上的部分,與諸多生化植入物和生物中繼管線一道靜悄悄地懸浮在人造羊水中,與他旁邊的更古老的戰士共同組成了這個生化靜滯大廳中榮耀但沉默的存在。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馬克西姆在原地注視着戰友的殘軀,十連第一小隊隊長的頭盔中央被他自己漆上了一道紅色的條帶。在這件自作主張的事情上,拉彌贊恩阻止了佩圖拉博打算為此發表的不滿。
【他的這種行為確實是擅作主張,而且在你的軍團里有些過於個性化了。但這某種程度上也是必要的,對一個集體,尤其是對如今的阿斯塔特修會這樣的組織來說,佩佩,】他當時如此勸告,【你不能將他人每個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不順眼或者心情不好的瞬間作為施行嚴厲懲罰的理由。】
【我當然可以。】狗划動着眼前的數據板,甚至沒有多給自己的身體一個眼神,【他們的身體裏現在可不都是那塊茅坑石頭的遺傳物質,我的基因的加入能救他們的命,我當然也可以剝奪它們。如果你想些具體事例的話,我可以把達薩德拉或者索爾塔恩喊來,他們會告訴伱第四軍團曾經發生過什麼。】
【不用,鑑於這件事情如此出名,連我都知道你當初對你的兒子們做過什麼。】拉彌贊恩嘆了口氣,【但是他們是人類,不是AI——用這裏的話說,不是機仆,不是沉思者,也不是憎惡智能,你不能就這樣簡單粗暴地處理一切。】
【為什麼不能?】惡魔邊牧的工作思路終於被他的身體影響到了,也可能有一部分確實是因為四足毛絨生物的大腦濕件不能支持完美的多線程處理工作,狗從長長的鼻腔里噴吐出一口熱氣,接着推開面前的屏幕,把長長的黑白毛臉轉向自己的身體。【我已經是個去他老母的無分混沌惡魔王子,所以是或不是人類又怎麼樣?】
他按了按按鈕,電子音發出指令,艾哈林朝父親們行了一禮,退出了辦公室,萬納斯從陰影中無聲地潛出房間。
【我說過了,因為他們不是人類以外的『東西』,所以你不能只因為追求完成一個目標,取得一場勝利而為此完全放棄過程中那些你認為對目標沒有幫助的東西,那些東西對『人類』並非無足輕重。誠然,你不需要你的兒子或戰士們的同意就能做出決定,但你的一部分兄弟們,很久以前就已經領悟到,巧妙運用領導力和個人魅力以及你所看不起的那些東西,很多時候才能更長久而有效地得到他們實際上想要甚至超過希望的結果。】拉彌贊恩耐心地回答。
【另外,你要不要向我解釋一下,說好的『你帶他們下去走走,實際上只需要看看通道衛生情況和B13甲板的下水道處理機是否需要替換』是怎麼最終出現我們現在面對的這種結果的?】
【什麼意思。】邊牧惱羞成怒地呲起牙齒,他的男低音伴隨着語調變得危險而低沉,猶如積雨雲中隆隆的雷聲,【你是在質問我嗎?!愚蠢的凡人!你有幸使用了我的身體,我的旗艦和我愚蠢的子嗣,並不意味着你能夠這樣對我指手畫腳!反思?!你以為你是什麼?!沒有我你連這艘船都走不出去!】
【這種威脅並不能構成威脅,我建議你不要迴避我的問題,而是誠實地回答我。】他的身體用他對凡事都不太在意和懶洋洋(不可思議)的臉孔和一種「你永遠無法打敗一個擺爛宅人」的態度鎮定地回復,【還有佩佩,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件事?】
【你想說什麼,我還可以給你最後仁慈的三十秒鐘說完!】
【當一隻邊境牧羊犬非常心虛、其實內心很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的時候,他的眼睛會看向別處,舌頭會不停地舔着鼻子,而且最最主要的,他的耳朵會消失,變成一隻圓頭黑白海豹。】
【】黑白花狗惱羞成怒地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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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艾哈林重新進來準備協助毛茸茸的父親工作的時候,他的超人感官告訴他空氣里動物的毛髮漂浮數量、肉墊汗味、皮脂氣味和唾液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