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卷,大手一掃,將面前的酒食都掃在地上,雙手舉起面前的案幾就向柳華砸去。
那氣勢,頗為勇悍。
只是他的對手是柳華,是不良人。
什麼是不良人?
說白了就是受朝廷僱傭的有案底的地痞流氓。
這種人天生懶惰,不事生產,遊手好閒。
這類人每個地方都有,對治安影響極大。
李唐朝廷想出了以惡制惡的法子,招募其中厲害的角色,授予他們不良人的官職,讓他們管理治安。用職位約束他們行為,給了他們營生的活,還能管住地痞流氓。
在這個沒有監控的時代,長安人口百萬,能夠維持良好的治安,不良人出力頗多。
不過因為本就是地痞流氓出身,他們也不很受待見。
但他們這類人摸爬滾打出來,武藝不見得有多高,可卻是打爛架的高手。
岑白來勢洶洶,他卻不慌不忙,大步向前,從容的撿起被岑白掃在地上的酒壺,身子向右側一躲,避開了案幾襲擊,一手抓住岑白的頭髮,向後一扯,手上酒壺對着岑白的面門砸了過去。
酒壺碎裂,鮮血淋漓。
由此也可見柳華打架經驗之豐富。
他並沒有選擇最順手的進攻方式,將酒壺砸向岑白的後腦,而是特地扯了他的頭髮,將酒壺砸向岑白的面門往上一些的地方。
直接打後腦是有可能致命的,而砸前額,看着悽慘,卻不會因意外製造命案。
柳華這一招震懾了全場。
原本岑白動手的時候,餘下四人並未膽怯,而是義氣為上,一起迎敵。
但柳華一酒壺開了岑白的瓢,出手快准狠,四人終究是文人書生,即便因民風問題,有過動手的經驗,卻也沒見過這樣唬人的,都不敢動手了。
不過很顯然,四人不敢動手。
另一方的阮曉、方寶卻不放過他們,呼喝着上前。
兩人以一敵二,將四人好一通毒打。
他們這類人下手又黑又准,只打的五人痛不欲生,連連慘叫,卻又不致命,不傷筋骨,直至武候鋪武侯的到來。
店東家哪裏敢招惹不良人,壓根沒有勸架的意思,只是讓人去武候鋪請武候去了。
阮曉對着魏哲擠眉弄眼。
不良人雖有自己的系統,但武候鋪是有資格調動不良人協助他們救火緝盜,以及維護治安。
兩人同屬永平坊自然認識。
魏哲並未理會,只是看了眾人一眼,說道:「天子腳下,膽敢鬧事,豈有此理,一併帶走。」
魏哲一副秉公處理的樣子,對着胡姬酒肆的東家道:「店內所有,東家統計個數。人某先帶回去,待確定是非對錯之後,自會讓人賠償一切損失。」
武候押着一行鬥毆之人前往武候鋪,在長安的大街上,阮曉、柳華、方寶毫不在意街上行人目光,便如打了勝仗一樣,耀武揚威。
至於岑白一行文人,身上掛着彩,衣衫襤褸,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實在有辱斯文,羞愧的不敢抬頭。
魏哲將人帶到武候鋪,並沒有立刻審問,而是讓人看着,自己快步動身來到了興化坊趙家宅邸。
趙家宅邸的主人正是趙持滿。
「趙哥兒!」
趙持滿為人豪爽豁達,上結交達官,下結交地痞。
儘管魏哲只是一個小武候,對天水趙氏出身的趙持滿,依舊親昵的以哥兒相稱。
「來,坐!」
趙持滿將魏哲請入席上。
魏哲道:「得到趙哥兒的提醒,我們留意了坊里的情況,確實是有人在惡意散佈流言,矛頭都對着陳侍郎。他們一部分人我們讓人盯着,一部分過火的,直接安排人鬧事,一併拿下了。」
趙持滿道:「委屈弟兄們了」他從腰間拿出一袋通寶,丟向魏哲,道:「給兄弟們買酒。」
魏哲伸手接過,也不客氣,塞入懷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