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敢當面喊杜永孝屠夫？」
「他是不是瘋了？」
現場一陣譁然。
連港督麥理浩和鬼佬百里渠也一臉愕然。
這些文人想出名是不是想瘋了？
就算杜永孝再有錯，身份地位在那兒擺着。
前任香港皇家警隊總警司，現任黃竹坑警校校長，另外他還是大英帝國親自頒發的男爵。
單單這些身份都不是任何人可以隨便侮辱的，但現在倪匡卻直接在這麼多人面前指責他是「屠夫」，可以想像，如果杜永孝惱怒起來後果會如何。
就在所有人等待杜永孝發起狂風暴雨，怒不可遏時，杜永孝卻只是聳聳肩一笑：「請講-——」說完還朝倪匡做出一個邀請姿勢。
「呃，什麼？」倪匡早就做好迎接暴風雨準備，甚至打算被杜永孝罵的狗血淋頭，只有這樣才能完全激怒杜永孝，讓他露出本來面目。
可現在-——
杜永孝這反常反應，反倒讓倪匡一楞。
「你剛才不是質問我到底是屠夫，還是救世主麼，既然你提出這個問題，那麼就一定有了答案，所以-——請講！」杜永孝語氣溫和，沒半點生氣意思。
倪匡此刻反倒有些騎虎難下感覺，一咬牙道：「怎麼，你以為我不敢？伱統帥黃竹坑警校學員，一口氣獵殺上百頭山豬，難道還不知錯？」
杜永孝微微一笑：「你這樣問，我還真就不知道了，我何錯之有？」
「何錯之有？」倪匡翻白眼，「難道剛才約瑟夫先生，曾啟榮女士，還有沈寶文先生全都白講？你竟然還恬不知恥問我何錯之有？」
倪匡加大聲音，直接站到道德制高點，「我問你，山豬也有生命，你認不認同？」
「嗯，我認同！」杜永孝點點頭。
「山豬是香港最早居民，你認不認同？」
「嗯，我認同——好像它們的確比我們早來到。」
「山豬有利於環境保護，你認不認同？」
「認同！山豬可以消滅很多有害生物，維護生態平衡。」
倪匡隱隱竊喜，沒想到可以這麼容易牽着杜永孝鼻子走。
麥理浩和百里渠互望一眼，感覺這倪匡有兩把刷子，言語犀利，不愧是香江大才子。
其他人看着眼前一幕，全都感覺杜永孝落了下風，倪匡穩穩踩在他頭上。
「既然上面那些你都認同，那麼山豬其實是我們人類，尤其是我們香港人朋友，這點，你認不認同？」
「呃，這點嘛——」杜永孝語氣猶豫。
倪匡可不給他機會，趁你病要你命！
「我就知道你不認同！你要是認同的話，也不會縱容學警那麼血腥，那麼殘忍一口氣獵殺上百頭山豬！山豬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此情此景簡直觸目驚心！」
倪匡鏗鏘有力，對着杜永孝大聲指責。
「對此，你可有解釋？」
眾人直直望着杜永孝，感覺他現在做任何解釋都顯得軟弱無力。
「咳咳，不好意思倪匡先生！按照你的思路邏輯，那麼是山豬當人看待，並且還把它們當做朋友是嗎？」
「當然！山豬與我們香港人和平共處這麼多年，不是朋友是什麼？」
「那麼不好意思，我問多一句-——如果你這個山豬朋友突然有一天跑到你家裏翻箱倒櫃，並且攻擊你家人怎麼辦？」
倪匡是做什麼吃的？他可是寫的大神，早料到杜永孝會這麼講，於是嗤之一笑，看一眼觀眾，這才轉過頭看向杜永孝，振振有詞：「怎麼辦？當然是好酒好肉招待，等它們鬧騰完了，自然會回去！不要把山豬想像的那麼可怕，它們其實很可愛！甚至我有朋友綽號就叫山豬！」
「哈哈哈！」現場眾人大笑起來。
「這位倪匡太幽默了！」
「是啊，不但有華才，口才也這麼好！」
「是嗎？把山豬當朋友，當它們闖入家中要好酒好肉招待-——」杜永孝微微一笑，學着剛才倪匡質問自己口吻，望向沈寶文：「這一點，你認不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