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宣,你怎麼在這裏?」葉浮華一個翻身就站了起來,但很顯然她身上也被那麻痹感弄得有些不太利索。眼角處的淚痕依舊存在,但此時她則是一臉詫異的看着宇宣。
「我不希望你做出衝動的決定。」甩了甩手,宇宣將那還在滴血的右手背在身後。此時他不希望因為自己手的問題而讓葉浮華岔開話題,於是就用另一隻手撐着身體站起。
看着那正詫異的看着自己,甚至眼角處還殘餘着些許淚水的葉浮華。宇宣眼眸中的色彩在這一瞬間歸於平靜,聲音也恢復了平時的沉穩。話語淡然中充滿了堅定,仿佛就是論證着什麼不可爭議的事實一般。「我說了,我是艦長。」
聽了這句話,原本還想辯解些什麼的葉浮華頓時卡住了。因為宇宣的話語中已經表達出了一些含義,證明他實際上早就來到這裏並看到了一切。
臉上的表情微微蒼白幾分。難道自己的感知竟然已經下降到了連普通人都無法發現的程度了嗎?想到這裏她心裏也是一整悲哀。但給她最大觸動的還不是這裏,是宇宣最後的一句話。
這句話她聽清醒過來的系爾講過。雖然系爾她受傷很重但卻比宇宣醒來的早,因此系爾也講述了她用手去抓取冰極神晶中的律者核心時宇宣的表現。同樣是這句話,結合着系爾的例子,此時用在這裏卻似乎預示着另一種結局的發生。
回想着剛剛宇宣拼命跑到自己面前的場景,原本還強行將淚水壓下去的葉浮華陷入了沉默。此時的重點顯然不在宇宣怎麼有了異能這個方面,心中的一切積壓的她終於是不再掩飾的留下淚水。看着宇宣那溫和而平靜的目光,她終於是無法忍受的上前一步直接撲倒在了宇宣的懷裏。
「宇宣,我求求你幫幫我……我到底該怎麼辦……我求求你幫幫我吧……」痛哭。仿佛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這如同閘口一般的宣洩中瘋狂的向外湧出,而葉浮華本人就這麼抱着宇宣抱頭痛哭。
無助,此時宇宣所能感受到的是通天徹地的無助感。從此他知道,堅毅的人並非生來堅毅,是因為有許多無法堅毅的人需要這些人來守護。如果作為守護者的他們都垮掉了,那麼所有被守護者也都會失去精神的支柱。
因此一切苦難都要壓抑和積壓在自己內心深處,在孤獨的歲月中一點點的沉積着。而在要被這些絕望壓到的時候,一項擔任旁聽者和開導者的他們卻沒有屬於自己的醫生和聽眾。就這樣,絕望的壓抑終究會將他們壓垮。
雖然是真的被這樣的葉浮華給嚇到了,但想清楚這種堅毅者性格的本質後宇宣也緩緩的放鬆下來。原本他是想拉着葉浮華做到樹林外面的那些供教師夏日休息的塑料椅子上的,畢竟手部被劃傷鮮血的流逝不斷令他失去着體力。
但此時的葉浮華卻真的現露出了與她這個年紀相符女孩的脆弱,拉着宇宣說什麼都不肯讓他走。就這樣,他拉着葉浮華坐在了草坪上,依舊背着自己被劃傷的右手,用左手輕輕拍着她因為抽泣而不斷顫抖的後背。
看着懷中的葉浮華,宇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些什麼。他那一項睿智而平靜的目光在這一刻微微的波動了半分,但最後還是嘆息一聲搖搖頭不再言語。
離開那種每天只知道研究的生活已經有些時間了,和其它學術者一樣有些不通人事的宇宣也漸漸的適應了一些現在的環形。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勸慰幾句,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合適這個場合。
最後他認為有些事情是需要發泄的,而此時的葉浮華就正處於這個發泄的過程中。等她將自己所背負的宣洩出去時,那時她應該就好了。就這樣,宇宣只是單純的輕拍着葉浮華的後背,默默的沒有說出什麼。
「有什麼事情,給我說說好嗎?」看着在自己懷中逐漸安靜下來的葉浮華,宇宣微微一笑。左手輕輕撫摸着她那已經有些散亂的柔順黑髮,心中湧起一陣暖流,發自內心的說道。
如果只是因為眼睛的話,他相信以葉浮華的心性還是可以平靜下來的。但促使她最後明顯是衝動的想要自殺,這顯然就是還有別的方面事情推動下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