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家屬,患者已經甦醒.」
明晃晃的電筒光芒閃爍得眼睛生疼,一股熟悉的酒精味充斥着鼻腔,此時渾身軟弱無力,任由那一身白大褂的醫生擺弄着自己,那種久遠的無力感再一次湧上心頭.
是吶自己是病死的
他想起來了,食道癌,最痛苦可怕的癌症,在不能安樂死的中聯邦,對於病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那日復一日的堅持,喝一口水都難受得想要去死的日子.他是一點也不想回憶。
穿越後他每一天都活得很積極,因為對於一個病死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是比重新擁有一具健康的身體更美妙的事了。
所以他是感恩的,對新世界的父母是,對這整個世界都是。
而如今是什麼情況?
陳卿感受着那熟悉的無力感,發現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動彈,這種感覺不像是假的。
可這裏如果不是假的,那難道自己在異世界經歷的二十幾年是假的?
是一場夢嗎?
這個答案,哪怕是心志那般堅定的陳卿此時也有種崩潰的感覺,人生最絕望恐怕莫過於此。
「病人家屬通知到位沒?」
「病人父親早逝,母親改嫁一直聯繫了都不願過來,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兄弟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同母異父的兄弟?」蒲雲川一愣?
有嗎?
自己有這麼一個兄弟?
自己怎麼不記得了?
還記得大學畢業,父親還沒享受到自己的孝順據說就在一次和人拼酒的晚宴中心肌梗塞走了,自己本就是一個死宅性格,沒什麼朋友,父親一過世,他有段時間幾乎就徹底斷了社交,完全沉溺在自己喜歡的遊戲當中,也正是因為那幾乎完全隔絕世界的社交,讓他有了無盡的創意,最終在業界有了極大的名氣。
後面宅習慣的他也很少和同事來往,記得自己癌症的時候,好像沒有什麼同事來看自己。
哦對了.自己當時因為什麼事情,已經辭職很久了。
是的,是因為意見不合,與那總設計師吵了一架,然後就憤而離職了。
當時的自己魔都兩套房子,存款上億,就是不工作,也能躺平一輩子,再加上自己的名氣,有的是大的遊戲公司願意挖自己,倒也不怕。
後來自己是什麼時候得了癌症來着?
得了這般大的絕症平日裏又是誰在照顧自己來着?
好像請了個保姆.等等
陳卿努力的斜眼看了看,旁邊的桌上有很精緻的便當盒,裏面還有剩了大半的肉粥,自己渾身沒有異味,顯然是有人天天擦拭自己的身子,否則不可能一點酸臭味沒有,而且記憶里那保姆好像對自己很不耐煩,至少做不到給自己擦拭身子的程度。
沒有親戚,無兒無女,父母不在,重病在身,自己那些錢就像無根浮萍,他記得最後的日子好像過得很慘。
等一下.這個病房
陳卿仔細看了一下,這才發現,整個病房只有自己一個人,顯然是單獨的vip病房,魔都的醫院床位比金子還貴,自己雖然有錢,但沒有關係,記得一直好像住在一個四人間裏的。
哪裏有這麼好的單獨病房?
周圍的設施一眼看去就不像是公立醫院的,這絕不是公立的醫院
可國內的私立醫院誰特麼瘋了絕症往這裏跑,明顯是被宰呀,難道自己當時已經絕望到沒招了?急病亂投醫了?
不應該呀
到底什麼情況?
「他意識是清醒的,是否進行第二次實驗需要本人親自,也需要家屬同意。」
實驗?
陳卿一愣,什麼實驗?
「家屬已經在路上了,即便是在國外也必須家屬簽字,否則被那些人以這個為藉口攻擊我們也會很麻煩。」
「嗯,所有實驗體中,他的數據是最好的,也是唯一能清醒過來的,必須爭取到位,等會他家屬無論開什麼條件,都儘量答應。」
「明白.」
實驗難道是?
陳卿心中突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