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沒有,高粱面跟棒子麵要嗎?」
蹲在一顆大方石頭上,端着大瓷碗的乾瘦老人向着打聽賣糧食的呂狀元問道。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那田裏不都是穀子麼?怎麼沒有白面?我們給錢又不搶你的。」呂狀元顯得有些不甘心。
粗糧雖然能吃,可這就是沒有精糧好吃。再說又不花自己的錢,沒必要省。
乾瘦老頭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那不成啊,白面都要留着給官家交官糧的,交不上官糧,他們可就要拉我兒子當苦力了。」
「小道爺,這你看這.....」
呂狀元扭頭,向着正在用手摸着饅頭狗頭的李火旺投來一個詢問的目光。
等到首肯後,呂狀元回過頭對着那老人說道:「行吧行吧,粗糧就粗糧,我們買得可多,你得給我們便宜點。」
隨着一袋袋糧食放上馬車,車軲轆以至於都向土裏稍稍陷下去一些。
不過買了這麼多也有好處,至少對方答應借兩個空糧倉,留給李火旺他們留宿。
雖然買的那些糧食全都只有粗糧,可楊小孩照樣能做出花來。
黏糊糊的雜糧麵團子圍繞黑鍋貼了上去,烤出了一塊塊焦黃的餅子。
餅子中間是是用昨天剩的羊骨頭熬的湯,黃餅子配羊骨頭湯就是他們的晚飯了。
雖然東西簡陋,可是味道卻非常不錯。
「小道爺,這地方人多,晚上的時候,咱們得多派幾個人去看羊呢,要不然保不定哪個生兒子沒屁眼的貨,來偷咱們的。」
呂狀元端着碗,對着吃着烤餅子的李火旺提醒到。
「沒事,晚上讓饅頭睡羊堆里就行,有人偷羊她會叫。」
李火旺把手中沒有一絲肉的羊骨頭向着地上一扔,蹲在他凳子下面的饅頭立即衝上來。用嘴叼着拖回去。
她用前爪踩住一邊,再津津有味的咔嚓咔嚓地啃了起來。
「一條狗差點,這樣吧,我讓我小兒子跟狗一起去那守着,我剛剛打聽到價了,這齣了青丘,這羊可值錢了。」
看到李火旺沒有拒絕,呂狀元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心中不由的感到得意。「嘿,咱們呂家班又派上用場了!」
「你兒媳婦自己在外面生的,沒事吧?要不要在這莊子上,找個接生婆看看。」
「沒事,不礙事,她都生過一次娃的人了,那生第二次就跟拉屎沒什麼區別,額....小道爺,對不住了,這吃飯的時候不能說這個。」
就在一伙人正在這簡陋的穀倉內吃飯的時候,他們聽到外面傳來什麼嘈雜的聲音。
蹲門口的狗娃扭頭看了屋內的李火旺一眼,從鍋里摸着一個黃餅子往嘴裏一塞,端着碗就好奇的向着外面走去。
屋內安靜了下來,除了呲溜喝湯的聲音,就剩下吧嗒吧嗒地咀嚼聲,放了棒子麵的餅子粘牙,不能吃太快,只能細嚼慢咽。
沒過多久,狗娃一臉喜色的端着空碗從外面走了進來,「嘿!你們知道我瞧見什麼了嗎?」
其他人瞥了他一眼,都紛紛吃着自己的晚飯。根本懶得理他。
眼看着沒人搭茬,為了避免自己的朋友下不來台,呂秀才恰到好處地問道:「你瞧見什麼了?」
狗娃把碗一放,興奮的雙手一拍,「我剛剛看到一夥唱大戲的!有男有女!他們現在就在村頭搭台子呢!」
這話一出,李火旺他們還沒有什麼反應,呂家班所有人頓時都把耳朵立了起來。
如果說,世界上什麼是赤裸裸的仇恨,那同行之間絕對算一種。
「哎耶喝~!」呂狀元把手裏的碗向地上一放,用袖子正反兩面抹了抹嘴,一直勾着的背努力的一挺,好似公雞般就向着外面走去。
「走!看看去,我倒要看看這大梁國的戲是怎麼唱的!」
李火旺抬頭看了他遠去的背影,繼續吃着自己那香糯的黃餅子。
這呂狀元別的事情都無所謂,可一碰到唱戲的同行,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分外的在意。
李火旺對這些很是無所謂,可這對其他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