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戰鼓聲伴隨着呼嘯風聲不斷響起,在鼓聲的陪伴下,巨大的兵家方陣向着前方一步一步壓了過去。一筆閣 m.yibige.com
鼓聲越急,他們的速度也越快,所有人同時呼氣又同時吸氣,幾十萬兵家行如一人。
而在他們對面的敵人,是密密麻麻瞧不見盡頭的法教信眾,他們拉着巨大的佛像舉着高聳的魂幡,狂熱得如同野獸般向着這邊湧來。
當兩邊相撞,戰場中央如同一台血肉石磨,不斷的吞噬着一切,吐出碎塊跟殘渣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殘渣都是活的。
當打仗不死人了,再也沒有了死亡兜底。那一切都不可避免地開始走向了極端。
「啊啊啊!!」一具具腦袋上斜插着石像的法教信徒,偏激着喊着那些祝詞,向着一排排白蓮信眾沖了過來。
他們的身體明顯早就已經斷了,但是通過縫合還有他們額頭上的一張張紫色符篆他們在痛苦的陪伴中站起來了。
他們的手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跟骨頭綁到一塊的鏽刃。他們徹底變成了野獸跟牲口。
大巫說了,這一切的痛楚都是因為對方引起的,只要殺了對方,石瀆爺爺就會大發慈悲讓所有人安息。
這種東西沒有多少威力,可是他們卻足夠多,並且除非把他們給拆成八塊,否則他們還會站起來。
在這昏天暗地中雙方交手了,他們這一斗都是幾天幾夜,血肉模煳中,當所有人的身上最後一絲力氣消失後,這場大戰這才逼迫停了下來。
每個人都充滿着絕望跟麻木,他們此刻完全憑藉着本能移動。
每個人都拖着疲憊到極致的身體緩緩離開那糜爛的血肉戰場,憑藉着意志硬撐到自己陣前,直接癱在地上毫無知覺。
渾身血污的白靈淼踉蹌在這些血肉中穿過,他們死不了,等恢復力氣後他們就能重新站起來。
早在兩天前,白靈淼雙眼已經哭幹了,疲憊到極致的她只能讓還有一絲力氣的白蓮信徒回堂口再睡。
此刻白靈淼腦子都是嗡嗡的,仿佛自己的腦子都不是自己一樣,太慘了,一切都太慘了。
看着遠處的那一抹肉糜形成的蠕動血地,白靈淼心中此刻已經沒有一絲波動,這段時間她真的經歷太多太多。
就在這時,一群身穿着黑色大袍的人緩緩從人群中走過,他們儘可能的輕手輕腳不吵醒任何人,每來到一個人身邊,都蹲下來放下一抹紅色。
很快,這些人來到了白靈淼前面,同樣把那抹紅色塞就到她,還有她身後的人。「襖景萬代痛苦永存。襖景萬代痛苦永存。」
當白靈淼拿在手裏時,這才發現那抹紅色是《大千錄》。
襖景教信眾正在企圖把《大千錄》發到每倜人的手裏,為接下來一場更加沒有底線的戰場做準備。
白靈淼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點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如果說這帶來痛苦的《大千錄》能讓這一切儘快結束的話。那她明白,自己沒有資格去阻攔發生的一切。
「聖!聖女大人!!」一位蓬頭垢面的少年從旁邊肉體中衝到白靈淼面前,跪在地上向着她不斷跪拜着,「聖女大人,求求您幫幫我爺爺吧,我求求你了!!」
白靈淼輕輕一抬,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跟着他向着旁邊的棚子走去,
各種低矮棚屋中橫七豎八躺了很多人,這些人身上沒有着甲,他們並不是兵家,而是來勞役的苦力,如同木頭般倒在地上。
反正如今不會病死也不會冷死,既然這樣那睡哪都一個樣。
走了差不多有半炷香的功夫,少年忽然轉向,向着在旁邊的陰溝一團黑色人形沖了過去。
當那片黑色嗡嗡地散開,白靈淼這才發現,那居然是一個活人,之前只是被厚厚的一層蒼蠅給蓋住了。
那是一位佈滿着老人斑的老頭子,他的腦袋是癟的,肚子也是漏的,太陽穴有個洞,白色的蛆蟲正在裏面不斷地涌動。
如果尋常的時候,他早就死了,但是他現在依然沒有死,在那裏用盡全身力氣咳嗽。
然而無論他怎麼咳嗽,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