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早兩年病死了,便是不病死,這樣的世道,也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亂軍殺了或餓死,病死倒也不錯,沒受什麼苦。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趙含章被扎了一心, 不得不說,這個結論讓她這個汝南郡郡丞很是羞愧。
她嘆息道:「不知朝中諸公聽到這話會不會羞愧呢?」
他們羞愧不羞愧趙含章暫且不知,反正她是挺羞愧的,而且越往深處走,她越羞愧,連素來寡言的傅庭涵都忍不住道:「大晉的官員還真是酒囊飯袋啊。」
趙含章:
高縣令:
高縣令快哭了。
跟在他們身後的伍二郎聽見傅庭涵這樣直白的話, 不住眼的去看他, 星星眼。
見傅庭涵臉色沉凝,而隨行的人中竟無一人贊同他, 伍二郎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郎主說得對,他們都是酒囊飯袋!」
為了表達自己的憤慨和唾棄,他還「啊呸」了一聲。
趙含章和高縣令:
傅庭涵終於反應過來,扭頭看了趙含章一眼,「你自然不在其中。」
伍二郎一時不解其中意,直到他們進了遂平縣城,然後直奔縣衙,趙含章坐在了縣衙正堂上。
而一直跟在趙含章身後的高縣令則是轉頭吩咐衙役,「快去叫縣丞和主簿前來拜見趙郡丞。」
衙役應下,小跑着去請人。
伍二郎張大了嘴巴。
他們這一路經過不少村莊, 對民情有了初步的了解, 再看遂平縣內的各種賬冊數據, 了解愈深。
趙含章都感受到遂平縣的百姓到了一個臨界點,此時只是麻木的等待着, 他們有可能和以前一樣,無聲無息的渡過這個極點;也有可能和灈陽縣的百姓一樣,瞬間引爆那個點, 直接就反了。
趙含章伸手揉了揉額頭, 問道:「縣內的糧鋪、富戶和商戶情況如何?」
高縣令斟酌的回答道:「還算有些積蓄,但」
他悄悄的看了一眼趙含章,小聲道:「衙門也不能徵調他們的財產吧?」
趙含章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誰說我要徵調他們的財產了?」
現在她連平民都收不攏,為啥要去得罪這些人?
只要他們奉公守法,那就都是她的子民,她還是很愛他們的。
很愛他們的趙含章決定和他們做生意,直接寫了一封信交給秋武,讓他找人送回西平,「讓汲先生送一批錢來,遂平縣要用。」
高縣令眼睛大亮。
趙含章就與他嘆氣道:「子繁啊,這一路走來,遂平的百姓雖困苦,但他們對你並無怨言,我便知你是好官,我能助你的不多,希望我們一起努力, 至少能讓百姓可以存活下去。」
高縣令,名盛, 字子繁,他此時眼淚汪汪的回看趙含章,感動得不得了,二十多歲的青年眼淚跟不要錢一樣的往下掉,「我就知道,女郎心善,不會坐視百姓困苦,您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再不使遂平失民。」
在這個每天都產生大量流民的大晉,這個承諾算是很重的,趙含章也一臉感動的看着他,「好!我們共勉!」
一旁的傅庭涵:
他抽了抽嘴角,移開目光,轉到一旁就看到已經呆滯的伍二郎,他乾脆走到他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先下去安置了。」
聽荷主動來領他。
在她看來,伍二郎叔侄四個都是女郎買來的下人,自然與她是一樣的。
趙含章不住在縣衙,而是住在隔了一條街的驛站,她直接把人帶到驛站,見他們身上還是之前髒兮兮的那套衣裳,便拿出兩串錢給他,「去給你們買兩身衣裳鞋襪,把自己的東西配齊了,今天洗漱乾淨,明天要到跟前聽吩咐的。」
伍二郎終於想起來問,「我,我們主子是郡丞?」
「不錯。」
伍二郎呆呆的,「難道我竟一直看錯了,那不是女郎,竟是個郎君?」
但聽聲音也不像啊。
聽荷橫了他一眼道:「我們主子就是女郎,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