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的許諾。
真不知道是無畏還是瘋狂。
畫廊方完全是把一切都押上了賭桌,能給的全給了。
和阿聯酋王室的私人友誼,有和阿布扎比博物館開聯合美術展的資格,這是馬仕畫廊最大的底牌。也是這支逐漸像枯萎的參天大樹一樣的老牌畫廊,再如何衰落,也能在人們的潛意識裏被稱作一線畫廊的根本緣故。
隱隱還能壓東京畫廊+BTAP這樣的洲際畫廊一頭。
縱然在成名的大藝術家眼裏,這個機會也絕對夠動人。
它是馬仕畫廊手中掌握的最強宣發資源和T0級別的曝光渠道,放眼整個美術史,也算得上T1里排名中下的榮譽之一。
這個舞台稍次於那些超級美術館,和很多歐洲國立美術館開畫展的逼格相當。
大約和能在聖彼得堡國立艾爾米塔什博物館,意大利佛羅倫斯的烏菲滋美術館,這些三四百年歷史的悠久老派強館開展的誘惑相差仿佛。
馬仕畫廊想要簽下酒井一成教授未來五年的合約,開出來的最核心的條件根本就不是幾千萬美元的合同報價。
就是願意為酒井大叔在阿布扎比盧浮宮開一次個人美術展而已。
自從文藝復興時期,美第奇家族建立起來人類歷史上第一座美術館的六個世紀以後。
這種機會大約是歷史上首次被擺在一個未成年人身前!
哪怕明知道這是人家畫廊釣自己簽超長約的香餌,顧為經也決定要心甘情願的乖乖的跳到碗裏去。
理論上開這種畫展的機會,要等論資排輩,要靠人脈關係,要看時機和運氣,根本就不是你繪畫技巧好就能開的了的。
要是按部就班的走,哪怕他畫功強的突破天際,顧為經認為自己三十歲以前,也不可能再爭取到這樣的機遇。
顧為經實在無法拒絕。
「魯莽的年輕人,恭喜你簽下了一份十五年的賣身契。」
酒井太太沒有阻攔,語氣也沒有嘲諷,只是聳肩,「這麼長的合同,你就期望將來能和馬仕畫廊處好關係,不會被雪藏吧。好在看上去馬仕三世先生看上去真的蠻喜歡你的。不過說實話,小顧,我不怪你。」
「這樣的合同擺在勝子眼前,我也會在糾結很久之後,讓她簽的。擺在年輕時的一成眼前,他會毫不遲疑的撲上去的,心中掙扎猶豫一秒鐘,都是對在『頂尖畫廊開美術展』這個條件的侮辱。」
「明知道達不到,還要向着飛蛾撲火一般的衝上去,只為了離這個目標更近一點點,盧浮宮就是這樣的魅力。」
酒井太太說話時,胸口在劇烈的起伏。
明顯她也被馬仕三世先生開出來的條件震撼的不輕。
而旁邊客廳另外一位長輩顧童祥,早就已經樂的人都傻掉了,陷入了接近范進中舉時的癲狂狀態。
昨天還是老淚縱橫呢,今天只是坐在一邊呆笑。
盧浮宮開美術展?
我的孫子?
顧童祥根本都不在乎是不是空頭支票,顧為經很可能無法把這個機會抓在手心裏。
光是【盧浮宮】和【顧為經】兩個詞彙組合在一起,就帶給了顧老爺子顱內高潮一樣的快感。
樂到癲狂,恨不得手舞足蹈。
這絕對是顧老爺子這輩子以來最樂顛顛的一天,當年倒騰古畫發小橫財的時候,顧童祥都沒有這麼爽過。
「我只希望你能明白,這僅是一個讓你去努力的目標。完不成也不要氣餒,就算沒能在阿聯酋開個人美術展,只要認真的畫下去,總有一天能在巴黎的繪畫館舉行一場屬於你自己的繪畫盛宴,也不是沒有可能呢。」
金髮阿姨站起身拍着顧為經的肩膀,安慰道。
巴黎的繪畫館是法國盧浮宮放置各國繪畫類藝術品的主殿,有世界油畫藝術之最的稱呼。
畢加索生前畫作被盧浮宮所收錄,就擺放在繪畫館的大廳內。
「能不能得到,就看天意,盡人事聽天命吧。」
在顧為經完成簽約之前,酒井太太最後檢查了一遍合同,並對幾個條款做了更加細制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