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他一條胳膊,或者綁架一個女孩子。
這種聽着就從字裏行間中滲出血水的狠辣話語,在場的三個男人沒有一個人神色有任何變化。
黑社會嘛,
本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亡命徒。
真以為看了幾部《男兒本色》這樣老式港片,就以為混黑道的都是些什麼仗義疏財的好大哥了?
能春節拎着一大袋子錢好言好語的上門去拜年,眉頭都不皺一下的送你輛豪華跑車。那麼把你全家扔進仰光河裏餵魚的時候,同樣眉頭也不會動一下。
否則,
難道光頭他看上去慈眉善目像是專門開善堂的?
連那位副警督都對光頭的話充耳不聞,閉目養神,像是睡着了一樣。
「吳警官,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很感謝你的消息。幫我聯繫一下,下個月的潑水節,我想約你們家老頭子一起去大金塔燒燒香。今年緬甸政府重新翻新修復了大金塔中的壁畫彩繪,請的都是國際知名的大藝術家,很是漂亮。」
黑道教父並未着急的處理顧為經。
中年人翻了翻桌邊的日曆,隨口安排了個時間。
然後指着光頭,溫聲說道:「他口中的顧為經,就是我看上的一個年輕人,你真不妨看看他畫的壁畫,顏色生動,很有靈氣,值得仔細揣摩。」
「先生真是雅士,我一定轉達我們家老頭子。只是我家老頭子是握了一輩子槍的粗鄙軍人,到時候恐怕得多勞煩您講解一下壁畫的妙處。」
這位剛剛從曼德勒調到仰光的軍二代笑着告退。
他們這種層次的黑白勾結,早就過了我給你通風報信,你給我多少多少好處費的地步。
太俗氣,也拿不出手。
往往都像這樣,一切盡在不言中。
「先生,您還沒說應該怎麼處理顧為經呢?」
光頭見吳警官走後,豪哥遲遲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翻動着手中日曆,像是忘了這回事,又出聲提醒道。
「你來看看,這幅畫畫的真棒啊。用筆老辣,筆墨有神,似有禪意,宛如菩薩睜眼,不愧是曹軒宗師的手筆。」
豪哥還是不答。
中年人手中拿着的正是仰光政府發給大金塔修復項目的紀念品日曆。
他看着日曆上那幅曹軒和顧為經聯名的壁畫作品,口中充滿了欣賞:「真好,這顏色調的也夠毒,夠准,古雅而不失生氣,聽說是這個叫顧為經的年輕人花了一中午時間,一點點試出來的配方。」
「我一直喜歡用年輕人。我開始時只覺得這孩子用筆空間結構好,就看上了他,沒想到倒是真是塊寶貝。」
豪哥扶掌讚嘆。
「有這麼好嘛?」
光頭聞言挑了挑眉,似有些不屑:「那個跟顧為經很像的同齡人苗昂溫,可就好收買多了,也很聽話。」
對於黑幫來說,
年輕人敢做事,易收買,有忠心,甚至比成年人還要更狠,更好用。
非洲有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童子軍,拉美販毒集團也喜歡從青少年幫派份子中選取未來團伙的核心骨幹。
同理,
豪哥手底下的造假團伙們,很多都是從被豪哥挑中的家境一般的學藝術的中學生,所培養起來嫡系畫師。
顧為經不是豪哥看上的第一個年輕人,也不會是豪哥看上的最後一個。
豪哥今年需要補充一位造假畫師。
光頭在顧為經那裏屢次碰壁,
轉換目標,收買那個和顧為經成績與家境都差不多的叫苗昂溫的中學生的時候,卻是容易極了。
對方聽說大名鼎鼎的豪哥想要找他畫假畫,簡直興奮的不得了。
整個人都變的容光煥發。
仰光城市裏學藝術的誰不知道,
能為豪哥做事,就是財神爺上門了,絕對能閉着眼睛發財,根本無需任何威逼利誘,苗昂溫直接就欣然同意。
說實話,
這才是光頭熟悉的節奏。
豪哥是整個仰光的黑暗教父,看上你是多大的面子,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