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在湯陰縣兩條主幹道的交叉口上,數百名士兵已經搭起了法場,這裏也是湯陰縣商業最繁華之地,左側便是當年李延慶和同伴喝鹿血的慶福樓,右首是張記酒樓.
此時在張記酒樓前搭起了一座一丈寬、兩丈長的木台,上面擺放了三把椅子,而在路口中間也搭了一座木台,這邊卻是斬首台,中間豎一根高高的木杆,木杆上掛了三隻木籠子。一筆閣 m.yibige.com
此時,四周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前來看殺官的民眾,雖然梁山軍在中午時分洗劫了半座縣城,殺近千人,數百女人慘遭凌辱,但聽說要公開處斬縣官,還是有不少膽大的縣民跑來看熱鬧,畢竟宋朝立國一百多年,殺官的盛況很難能看到。
『咚!』隨着一聲追魂鼓響起,盧俊義、王英和扈誠三人走上木台,坐在看台的椅子上,這次出征處斬官員是由王英全權負責,盧俊義無法插手,他臉上表情十分複雜,始終一言不發。
監斬官是王英,他坐在最左邊,他向兩邊看了看,不解地問道扈誠道:「怎麼不見三娘?」
扈誠淡淡道:「她不想見這種血腥之事,出城去了。」
王英笑了起來,「梁山的女中豪傑還怕見血嗎?」
扈誠笑了笑沒有說話,王英碰了個軟釘子,心中有些不悅,便喝道:「把知縣押上來!」
片刻,赤着上身的知縣蔣大道被五花大綁地推了上來,他嘴裏堵着麻布,『嗚!嗚!』地大喊。
「死到臨頭,就讓他說幾句!」
嘴裏的破布被拿掉,蔣大道立刻大喊:「孬種,倚多勝少算什麼英雄,有種和老子單打獨鬥,看誰能殺死誰?」
王英大怒,甩掉外套跳上場去,「今天老子就跟你玩玩!」
盧俊義也不阻攔,依舊是冷眼看着他,盧俊義此時也明白了王英為什麼一定要進城,他早就策劃好要屠城,不用說,這肯定是宋江的授意,置自己於不義之地。
盧俊義心中異常惱恨,但一點口風也沒有露出來。
王英也赤着上身,喝令道:「給他繩子解開!」
一名士兵挑斷了蔣大道的繩子,王英扔給他一把刀,蔣大道接過刀,反手一刀便殺死了旁邊押解他的士兵,引起四周一片驚呼,蔣大道罵道:「狗雜種,敢在老子臉上撒尿,你以為老子會放過你嗎?」
王英卻沒把手下的死當回事,他招手道:「來!來!來!跟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蔣大道自知必死無疑,他也豁出去,大吼一聲,衝上前刷地一刀劈向王英,來勢極為猛烈。
「來得好!」
王英也不躲閃,舉刀硬擋,『當!』一聲巨響,蔣大道被震得後退幾步,不等他站穩身子,王英一步上前,猛地一刀刺穿了蔣大道的身體,蔣大道慘叫一聲,血紅的眼睛瞪着王英,身子晃了晃,倒地斃命。
周圍一片唏噓聲,蔣大道綽號蔣大刀,在湯陰當了多年知縣,最終還是慘死在刀下。
王英一刀斬下蔣大道的人頭,將人頭扔給士兵,「裝進籠子!」
第一顆首級裝進了木籠,此時就在五十步外的慶福樓的二樓,李延慶冷冷地望着王英斬殺了知縣蔣大道,儘管他可以一箭射殺王英,為湯陰無辜的遇難者報仇雪恨,但理智告訴他,留着王英會更有價值。
緊接着縣丞張喜被推上來,跪在斬首台上,張喜早已被嚇癱,當他看到蔣大道的無頭屍體,頓時『嗷!』地一聲暈了過去。
王英冷酷無情地喝令一聲,「斬!」
劊子手手起刀落,第二顆人頭落地,也被裝進了木籠中,這時,第三名官員也就是縣尉周春被押了上來。
周春嘴被破布堵住,他拼命掙扎,兩名士兵強行將他按跪在噴滿鮮血的斬首台上,周春心中充滿了絕望,他才二十餘歲,前途光明,卻要死在亂匪手中,他想到了生死未卜的妻子,還有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淚水忍不住涌了出來。
『咚——』催魂鼓敲響,扈誠忍不住向盧俊義低聲道:「請盧帥三思!」
盧俊義緩緩搖頭,這件事他無能為力,王英冷冷地瞥了一眼扈誠,既然三娘不來求自己,那就別怪自己手下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