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瞧你喝成這樣兒,」蘇母沒好氣地道,「你是家主,明日裏世家大事協商,還得你去呢。」
說着,她扭頭看向錢夫人道:「你趕緊扶他回去,早早歇了。」
錢夫人趕緊起身應了,扶着醉醺醺一臉自得的蘇顯文離開。等兩人出了門,蘇母又扭頭看向蘇顯義。見自己這小兒子東張西望抓耳撓腮,翻了個白眼道:「是不是覺着不用走了,又惦記喝酒釣魚了?」
說着,她不耐煩地一揮手道:「滾滾滾。」
「哪能呢。」蘇顯義乾笑一聲,口中否認,身體倒是起得飛快,三步兩步樂顛顛地就出了門。
蘇母嘆了口氣,擺擺手,讓喜鵲領着屋裏的丫鬟出去,這才轉頭看向江夫人和劉夫人道:「你們覺着呢?」
江夫人問道:「老太太您的意思是」
蘇母皺眉道:「首先,米家那幾個子弟的死,怎麼想都另有隱情,不像是謝先生這樣身份地位的人出的手。」
江夫人和劉夫人對視一眼,飛快地點了點頭。提起這件事,何止她們心頭有疑問,或許滿城的人都有疑問吧?
只不過沒人敢問而已。
要知道,若只是為了救人,以謝尋白的實力手段,其實根本是用不着驚動其他人的。就算當時情況特殊,要制住那幾個米家子弟也很簡單。這些年輕人既對他造不成威脅,也並沒有什麼仇怨。
甚至就連米家勾結魔修,也未必有這些年輕子弟的參與。怎麼看,謝尋白都沒不必要下此辣手。
畢竟,人類最大的敵人是幽族、瘋傀和已經入魔的魔修和異種。而每一個有天賦的年輕子弟,未來都可能是抵抗幽族的生力軍。
「其次,雖說之前定了米家的罪,」蘇母眉頭鎖得愈發緊了,「可仔細回想這謝先生的說詞,難道伱們沒發現,他雖抓了米燁,但其實並沒有當場確證,甚至言辭中也大有玄機」
「哦?」江夫人一臉好奇。當時她看見蘇道山平安回來,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兒子,哪裏還能主意到別的。
而對於自己這位婆婆,她卻是知道厲害的。別看老太太整日裏待在這院裏,一副老眼昏花不問世事,甚至有些糊裏糊塗的模樣,但要說什麼事能真正瞞得過她的,只怕不多。
蘇母思索着,緩緩道:「我記得,當時謝先生對朱子明說,他來此,是為了替師侄樊采頤出氣,因此一路掃了不少流民營地。也算是順道替北郡諸城打理一番。不過這一路殺過來,抓了些人問了一問,才發現原來幕後還另有隱情。為了找出幕後勾連之人,除惡務盡,所以他才於昨夜悄然入城」
江夫人和劉夫人都點了點頭。這話她們也的確是聽見了,蘇母的複述幾乎是一字不差。
蘇母繼續道:「後來聽他又說,本來今日準備拜訪城主的,卻不料於集城看見有人打着城衛旗號,公然在城中向世家子弟下手,行為囂張跋扈。於是處於義憤,做了個多管閒事的惡客」
說到這裏,蘇母嘿地一聲笑了起來:「如今你們仔細回味,這番話里,可有一句是確切指證米燁就是幕後勾連之人的麼?」
江夫人和劉夫人都是一愣,相顧愕然。
只聽蘇母道:「他說抓了些人問了問,卻沒說有人招供是米家。況且昨夜入城,要找米家早就找了,為何沒去?就連今日救了道山,其實也是因為見有人打城衛旗號,公然綁架世家子弟,壞了規矩才出手。
「一番言語,實則並無一言確切指證米家勾連魔修異種。只不過,初聽他這麼一說,既是為了抓人而來,大伙兒又見他抓了米燁,於是不自覺地就把兩者給聯繫到了一起,以為米家就是幕後勾連之人」
江夫人和劉夫人越聽,越回味,漸漸張大了嘴。
「好像是這麼回事」江夫人喃喃道。
劉夫人遲疑道:「老太太,聽起來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會不會是我們想得多了?之前米祥不是也招供了麼?」
「這便又是令人不解之處了,」蘇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謝先生既都已抓了米燁,想必已經是罪證確鑿,又何必再審一個米祥?」
她悠悠地道:「當時米祥被丟在地上,可是封了氣海和靈台,一